离岛的人 第64节(1 / 2)

离岛的人 月芽尖尖 2671 字 6个月前

任惟彻底轻松下来,这才想起在北京时听到的一些传闻,又由于他对应春和话里的每一个字眼都没有轻易放过,轻易联想到应春和说沈流云是来离岛换换心情的,心中忽地有了个明确的答案。

    他看着面前的应春和,神情有几分欲言又止。

    应春和似乎察觉到任惟的反常态度好像并不仅仅是吃醋,疑惑地问他:“怎么了?你不想他来吗?”

    任惟不喜欢隐瞒,到底还是告诉应春和:“你没上网可能不知道,沈流云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我想着,还是告诉你好一点。”

    “什么事?”应春和眨了下眼睛,想起任惟上回听见沈流云的名字时脸上的神情也十分微妙,隐隐对即将听到的坏消息有所预知,在心里暗暗做了心理建设。

    但即便应春和做了心理准备,任惟所说的事还是超乎他的想象,令他短暂地沉默少时,才慢慢给出回答:“有些可能是假的。”

    就像应春和预知的那样,任惟告诉他的消息很坏。

    沈流云一朝从神坛跌落,厄运连连,不仅许久画不出一幅好画被唱衰江郎才尽,还屡屡爆出人品堪忧的大雷,最劲爆的一条莫过于醉酒后驾驶车辆撞伤路人且肇事逃逸。

    这就像是一根导火索,在这之后,不断有人出来发爆料帖,控诉沈流云私下性格恶劣,傲慢冷漠,经常打压后辈,在情场上也极度风流,脚踏多只船已是常事,之前相爱多年的恋人正是对此忍无可忍才分手。

    “哪些?”任惟有些好奇,由于应春和也是沈流云的后辈,他他不禁猜测,“是打压后辈吗?这条是假的?”

    “嗯,师哥没那么无聊。”应春和点点头,不过很快他又无奈地补充,“不过,说他傲慢冷漠倒是真的。其实师哥眼里通常看不见别人,所以更谈不上去打压谁。”

    沈流云是站在塔尖的人,很少会向下看,不关心也不了解塔底都有些什么人。

    从应春和寥寥数言中,任惟已然明白沈流云在应春和心中地位不一般,心中虽有些吃味,到底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其实他这情况看起来更像是得罪了人,你想帮他吗,应春和?”

    在任惟将事情告诉应春和之后,他并没有立即就想到沈流云得罪了人,而这猜测从任惟嘴里说出来的意义有所不同,令他一下回忆起曾经的自己,也是因为“得罪”了人而沦为众矢之的。

    在离岛的时间太长,应春和一下忘了任惟本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家境富饶显贵,家里人更是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滔天权势。

    应春和敛了敛神色, “我就算想,应该也帮不上什么。”

    四年过去,应春和生活上比当初好了不少,在圈内也有了一定的名气,但是要达到举重若轻的地位还相差甚远,因而他就算想为沈流云做些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任惟抿了下唇,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道:“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先让人去问一下具体情况,看看再说,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

    不用想也知道,任惟能够帮上的忙比应春和能够帮上的忙要多得多,可这令应春和心里并不好受,就好像那道隔在他与任惟之间的沟壑再一次变得明显起来,提醒着他,他与任惟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心中发闷,应春和垂着眼想了一会儿,念及此事毕竟是别人的事,没有贸然答应或是拒绝,只道:“等师哥来了之后,我先问问他再说。”

    若是沈流云并没哟接受别人帮助的意愿,倒显得他们多管闲事了。

    注意到应春和的神情凝重,任惟关切地看来,“还在为沈流云担心吗?既然他能够来这儿找你,就说明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不用太担心。”

    应春和却并没有被任惟安慰到,抬起眼,冷淡的目光投向他,“任惟,如果你要帮师哥的话,会需要麻烦你家里吗?”

    任惟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应春和的忧虑所为何事,笑着解释:“不用,我现在不靠他们。我想做什么不需要他们帮我,他们现在也管不着我。”

    他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温和的抚慰:“应春和,四年前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我跟你保证过的。”

    如今的任惟独当一面,不倚仗谁,也不受制于谁。

    他比从前的任惟沉熟稳重,坚定执着,轻易地就驱散了应春和心底的不安。

    应春和起身,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进屋在抽屉里翻翻找找,总算将上次任惟想要找却没找到的情书给拿了出来。

    一共三封,都是他写给任惟的。

    任惟接过那三封质感轻薄却蕴含着沉甸甸的情意的信,小心珍重地拆开了第一封。

    应春和的情书跟他写的不一样,没有夸张的土味情话,字句也没有 像任惟那样一长串地写满整页,内容简短但用情真挚。

    “上次见到你时,你戴了一枚金色蜻蜓胸针。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看那只蜻蜓,你以为我喜欢,想要摘下来送给我,被我拒绝了。我那时候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不是喜欢那枚胸针,我只是有点羡慕它。如果可以,我想要跟它交换一天的人生,它来当应春和,上课、画画;而我变成蜻蜓,在你的胸口停留一整天。”

    信纸散落在地上,任惟捧着应春和的脸,交换了一个长长的吻,湿润黏腻,缠绵灼热。

    “应春和,你不需要做蜻蜓。”任惟抓着应春和的手覆盖在他的胸口,隔着薄薄衣物和皮肉感受下面有力的心跳声。

    砰——砰——砰——

    像最绚烂的烟花在应春和的脑海里绽开。

    告诉他,他不需要做蜻蜓,因为他就在这里,一直都在。

    [应春和的日记]

    2023年8月17日

    那在过去写下,如今再次被任惟发现的情书,好像一张张过期奖券,上面写着“再来一瓶”的中奖字样。

    而我作为一个善心的老板,为他兑奖。

    第75章 “很酸么?我尝尝”

    沈流云要来的日期并没有明确的定下,原本最初是定好了日子,可是应春和又很快收到对方说因为有些事情耽误了,可能要迟一点来的消息。

    结合沈流云最近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应春和表示理解,劝慰了几句,并回复无论师哥什么时候来他都会欢迎。

    原本沈流云推迟了来离岛,任惟悄悄的窃喜了一阵,可是看到应春和给沈流云回复的那条信息又很快吃味起来了。

    “你都没跟我说过这种话,我都是自己觍着脸来的离岛,热脸贴你的冷屁股,我好可怜。”任惟假惺惺地哭嚎,挨了应春和好几下白眼。

    不过沈流云不急着来了,应春和倒是可以不用先忙着收拾,任惟也暂时从那副如临大敌的戒备状态中走了出来,他们准备先去做点别的。

    应春和想起在陈俊的出花园宴席上,他与坐在身旁的武奶奶闲聊了几句。聊天时,武奶奶说到今年的杏子还没怎么卖,剩了许多在树上,并叫应春和与任惟想吃的话可以自己去摘。

    正逢这天周末,应春和便叫上任惟去了武奶奶家背后的山上摘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