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岛的人 第65节(2 / 2)

离岛的人 月芽尖尖 2436 字 6个月前

    近些年,这样如同造星模式成功将自己炒红了的画家屡见不鲜,将圈子里搅得乌烟瘴气,仿佛能够成名的规矩已经不再是看谁的画技高超,而是看谁家底更殷实,谁更有人脉。

    虽说任惟知道每个圈里都会有自己的潜规则,但还是有些无语地讽刺了一句:“媒体敢给他封这样的名号,也不怕折煞了他?”

    名号就算要给,也得符合才是,若是封个什么“新锐画家”之类的,还算过得去,可是叫“小莫奈”这不是碰瓷莫奈是什么?

    沈流云唇角微翘,似乎有些没想到任惟的脾性倒是能跟他有几分合得来。

    他略微颔首:“媒体就是这样,哪管什么事实,都是谁给他钱就会说什么。”

    任惟注意到沈流云说这话时目光微冷,联想起这段时间网络上对沈流云的口诛笔伐,心情很微妙:沈流云这是在说他是被冤枉的?是有人收了钱在恶意整他?

    一旁的应春和适时关切道:“师哥,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沈流云冲他笑笑,让他放心:“没什么事。我大门一闭,就什么都听不见了,过得舒心自在。”

    在沈流云来离岛之前暗戳戳搜索了一大堆对方信息的任惟却不怎么友好地拆穿:“是吗?我看新闻报道好像说,沈先生您把房子都卖了?”

    沈流云面色一黑,觉得自己有必要收回先前认为这人跟自己合得来的想法。

    任惟装作好心道:“沈先生您若是实在生活拮据,可以跟我说,看在应春和的份上,我能帮的话也会帮您一把的。”

    沈流云微笑:“不必了。”

    任惟也笑:“沈先生客气。”

    应春和被他两人这笑里藏刀的样子弄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想着眼不见为净,看了看也快到饭点了,干脆起身说要去做晚饭。

    任惟自然不同意,宁愿自己去做,也不想应春和去做。沈流云来了,要他给沈流云腾地方就算了,怎么还要他老婆给沈流云做饭?

    沈流云想得美,绝对不成!

    “还是我去做吧。”任惟从沙发上起来。

    奈何应春和并非是喜欢做饭,而是沈流云比任惟还难伺候,在饮食上可不仅仅是一个挑食能够概括的。

    沈流云对于食物的熟度、切割状态和摆盘精致度都有着极高的要求,食物必须是他喜欢的熟度,例如牛排只吃七分熟,牛奶只喝五分热,吐司只吃三分焦。切割状态就更别提了,无论是切什么都要保持大小均匀,不能有太大差异,例如葱就只能切成均匀等份的葱段,而不能是细碎的葱末或者长短不一的葱段。

    任惟光听这些都头大,完全无法想象该如何满足这些严苛的要求,只能是目送应春和进了厨房。

    他颇有几分不满地阴阳怪气:“你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毛病,故意折腾人呢?谁能做到这些。”

    沈流云却说有人能做到。

    任惟问他是谁,沈流云又不说话了。

    任惟冷哼,根本不信:“你就吹牛吧,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到?”

    沈流云目光微暗,语气倒坚定:“有的。”

    任惟撇嘴:“那人呢?你怎么不让他给你做?非得来这折腾应春和?”

    沈流云倒是想,奈何事实不允许:“丢了。”

    “什么?”任惟没听懂。

    沈流云又不再说了,讳莫如深般。

    两个人不尴不尬地坐了一会儿,沈流云突然偏过头来看了看任惟,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之前跟应春和谈恋爱的那个?还被拍过照片传到网上?”

    任惟没料到沈流云连这一茬都知道,却立刻昂首挺胸起来,就差说一句:鄙人不才,正是在下。

    任惟矜持着:“是我,怎么了?”

    沈流云目露古怪:“你们之前不是分手了吗?”

    任惟垮了脸:“复合了,你又意见?”

    沈流云好奇:“怎么复合的?你追的他?”

    任惟满口应下:“当然。”

    沈流云思索片刻,虚心讨教:“怎么追的?”

    等应春和做好饭从厨房出来,就见先前任惟跟沈流云两人间那股剑弩拔张的气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和谐,甚至任惟还哥俩好似的搭上了沈流云的肩,沈流云竟然也沉默着任由他搭着。

    实在古怪,但是应春和没有多问,招呼他们吃饭。

    为了省事,应春和与任惟吃的是中餐,做给沈流云的则是西餐,切割整齐规整的七分熟牛排摆在干净的瓷盘内,黑胡椒酱颇具艺术感的抹在一旁,制作简单却勉强算是符合沈流云的严苛要求。

    沈流云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三个人坐下和谐地吃完了一顿饭。

    饭后几人坐在客厅聊了会儿天,没太注意时间,聊得较晚,到了沈流云平时睡觉的点,他率先打断了这次聊天。

    沈流云睡前都会喝一杯牛奶,跟应春和与任惟说完,他便从善如流地进了浴室洗漱。

    应春和倦了,将给沈流云热牛奶的重任交给了任惟。

    任惟不情不愿地进厨房将奶锅架上,慢吞吞热上了牛奶。

    但他热的牛奶显然不符合沈流云的要求,洗完澡只披了浴袍的沈流云踱步过来,端起牛奶杯只尝了一小口,就不悦地皱眉:“太烫了。”

    随后,他将玻璃杯放下,娇贵地不愿意再喝,却用眼神瞧着任惟,意思分明,他想让任惟再给他重新热一杯。

    任惟心想凭什么?但是收到了应春和的劝慰和要求后,只好心有不甘地再热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