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商伸出手,握住了姜玉澈的肩膀,将他转了过来,微微弯下了腰,认真的看着他。
姜玉澈愣了一下,手中的香烟骤然掉落在了地上,被冰雪覆盖住,很快熄灭。
他仰起头,呆呆的看着陆商第一次如此严肃的模样,正茫然着,冰凉的双手被人捧起,放在了手心中。
一点点被暖热。
陆商十分认真的紧盯着他的双眼,开口道。
“人都会变,但这不是坏事,相反,你感觉到自己变化,是因为你在成长。所有的上坡路,都是走的极其艰辛的,唯有下坡,才是一帆风顺。只要内核没有改变,你就还是你。”
“我眼中的姜玉澈,一直是那个独特到让人感觉难以置信的人。明明身在财阀世家,但却会因为灵舒一条街的居民发声,为了姜氏百货员工们薪资拖欠,而得罪比自己厉害很多倍的人,甚至不惜招惹危险的人物,只为了收留全家一条血脉。我知道,你走到今天,实在是花费了太多的辛苦,明明一直想要躺平摆烂,但是却始终站在最前方,为了无数人,战斗着。”
“但你要知道,没有人可以逼你,你如果想后退,多的是理由,前进,才是最难的。”
陆商认真的说着,低下头,轻轻摩挲着姜玉澈的手,两人的体温竟然在无限度的贴合着。
“你如果真的想退出继承人的角逐,我会帮你。但我也要提醒你的是,即便你放弃姜家,这些你不喜欢的事物和人却并不会消亡,而是会继续转渡到其他人手中,重复着你厌恶的事情。”
“那个时候,你再想要干涉,便是难上加难了。你能够救得了一个公司的人,是因为你能管控一个公司,你选择不掠夺,是因为你站在了掠夺的位置。只有拥有,才能够选择要不要那样做,你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只要你能够不在乎那些求救的声音。”
陆商伸出手,放在他心脏的部位,感受着那逐渐加快的悦动,问出了真正深入姜玉澈骨髓中的那个问题。
“而我,能够狠下心,你能吗?”
这一句话,直接让姜玉澈崩溃了。
是的,他不能。
即便他想摆烂这一切,可是他出身底层,过去的经历、体验却无法忘却。
那种自己曾经淋过雨,再看到别人淋雨,才会懂得有多难受的心,无法被蒙骗。
也无法视而不见。
姜玉澈双眸中的水雾渐渐升腾,心里的冰山也缓缓融化开来,他忍不住目光微闪的看着陆商,噙着泪,问道。
“那我要怎么办?”
怎么打败大房和四房,不用再畏惧任何特权?
“你能帮我吗?”
终于,姜玉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尽管他从一开始,就极力避免着去依附陆商,努力昂着头一个人去担下这一切,但走到这里,他实在是走不动了。
也太累了。
陆商握着姜玉澈的手,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痕,温柔的低声道。
“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
他双眸发亮,灿烂的笑容如同夏日的烟火,无比绚烂夺目。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向我求助。我会拼尽全力,完成这份荣誉的。”
他俯下身,将姜玉澈拉入了怀中。
两个人于高楼之上相拥着,是这寒冷之地,唯一紧靠的两个热源。
姜玉澈怔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陆商会如此回答,终于露出了真正释然的笑容,环住了陆商的腰,轻轻的嘟囔着,“没见过有人被麻烦,还这么高兴的。还荣誉?你难道要做我的骑士嘛?”
背后的笑声缓缓传来,语气中却带着郑重与决绝。
“可以,你会是我永远且唯一的王子殿下。”
陆商说着,侧过脸,盯着姜玉澈的唇,轻轻护住了对方的后颈,以不容抗拒的力道热烈的俯下身来。
清晰的“恕臣犯上”瞬间消弭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姜玉澈只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被拥紧了,对方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融入身体里一般。
不断加深的力道,让他无法反抗,更被侵略的步步后退。
什么冷静、疏远,这种隔阂与表象被瞬间打破,姜玉澈沉浸在对方无比灼热的吻中。
第一次感受到。
身前的这个人,是真的很爱自己。
他一点点松懈下来所有神经,心甘情愿的将主导权交给了对方,承认了自己真的沦陷了的事实。
两个人就这么在烽火台上吻着,无比的忘情。
*
等第二日,便双双感冒,躺在了家里。
等摄制组可以重新开始拍摄的时候,陆商带着一大堆笔记本、案例、资产经理人登门了。
他像是老师一般,开始给姜玉澈系统的讲起所有经商相关的事情。
从一个公司需要哪些部门,到如何进行企业重组、并购,再到资产管理,股票市场,如何做空、如何摧毁对方公司的股票市场……
能说的不能说的,姜玉澈像是一块海绵一般疯狂的吸收着这些知识,来者不拒。
摄制组知道,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继承人培训了,纷纷兴奋无比,无比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