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他人人喊打 第59节(2 / 2)

太傅他人人喊打 孟还 2281 字 6个月前

    “你派人去铁凌邑抓药,每日喝上一副,小火慢煎,三碗水煎成一碗,听明白了?他这一脚挨得不碍事,就是得躺上半月。”

    季怀真叫唤道:“不行,几天后就是我成亲的日子,当然不行。”

    并非是怕耽误成亲,而是如今上京看似平静,实则暗涌翻滚,他须得尽快回大齐才行,多耽误一天,阿全和季晚侠就越危险。

    自三喜出现的那天起,叫他等上几日已是心急如焚,怎可再耽搁?先前不愿以陆拾遗之名同燕迟成亲的是他, 如今迫不及待那天早点来的也是他。

    “你就任由他性子胡来?”徐大夫一瞪燕迟。

    燕迟一瞥季怀真,没有吭声。

    “就该一脚踹死你!”

    许大夫气急败坏,笔一摔,大步走了,燕迟又捧着纸追上去,半晌才把人哄好,事情交代下去,派人去铁凌邑抓药。

    见燕迟回来,季怀真悻悻道:“这老头儿是谁,说起话来比我还要讨嫌。”

    燕迟把头一低,缓缓道:“他是以前跟着我娘的人,后来被我父王抓来敕勒川,我娘刚来的时候身体不是太好,夷戎的大夫治不好她的病。”

    季怀真没再说话。

    他不说话,燕迟也不吭声。只三喜贼头贼脑地往旁边一杵,不住打量气氛微妙的二人,不等季怀真吩咐,便出去了。

    那惊慌失措,真情流露只存在了一瞬,燕迟终于想起他和季怀真已撕破脸皮,只因利益相同,他们这两只早该分道扬镳的蚂蚱才继续绑在一条船上。

    既是为了利益,既是一开始便存在谎言,他就不该继续和季怀真这样。

    可一想到这人会死,燕迟就再顾不得这人只因一时恶劣便糟践自己心意,再顾不得这人自私狡诈,什么陆拾遗季怀真他都记不得了。

    不知何时,陆拾遗在他心中分量越来越小。

    季怀真的阴谋诡计奏效了,燕迟知道了他能坏到何种地步,却也知道他季怀真能好到什么地步。

    燕迟心乱如麻,为情所困,往塌前一坐,只沉默不语。

    季怀真伸手推了推:“喂,求你件事。”

    燕迟一惊,只觉得毛骨悚然,季怀真向来颐指气使,居然还有求人办事的时候。

    “你派人帮我把三喜送回大齐去。”

    “为何?反正一成过亲,这人自可跟着你回大齐,何必白费功夫。”不提成亲还好,一提成亲,燕迟才反应过来,季怀真急着这事儿,可不是要迫不及待回大齐去?

    一瞧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季怀真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就笑了。

    燕迟冷冷将他一看。

    季怀真揶揄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定是在想,我今日所作所为,不过是要利用你,讨好你,哄你高兴罢了。目的就是为了哄着你同我成亲,利用你回大齐。那我就告诉你,你这样想我,可还真就是……”

    燕迟被说的心被季怀真一句话高高吊起来,既委屈,又忍不住想要听他如何狡辩,然而抬眼一看季怀真,却又听对方继续道:“……想对了。若无好处,谁要同你成亲,况且还是用别人的名字。”

    燕迟这才反应过来又被他耍了,登时气得起身要走。季怀真慌忙伸手去留,拉扯间牵扯到伤口,又痛得他皱眉叫唤。燕迟气急败坏地把他往床上一推,咬牙切齿道:“你怎么就不能老实一会儿。”

    “替我把三喜送回去,他得替我提前回京部署,我的人都被你的老情人收拾得差不多了,没什么人可用了。”

    季怀真一脸正色,然而这句老情人却听得燕迟心中不快。

    他与陆拾遗,又哪里担得起“情人”二字,一时间不知是否是季怀真又在拐弯抹角地挖苦他一厢情愿。

    燕迟忍不住道:“我都不提他了,你为何非要在我面前提他?”

    季怀真看着燕迟一笑,问道:“你不在我面前提他,是因为你心虚,是因为你还放不下,若不想叫我提,也行,你得回答我一件事。”

    听得他如此义正言辞,理直气壮,燕迟忍不住抬眼看他。

    他一改先前的吊儿郎当,玩味揶揄,直直将燕迟一望,认真道:“你方才哭什么。你告诉我,往后我再也不提陆拾遗。”

    燕迟一怔,心中五味杂陈,又如何叫他说得出口。

    他为什么哭?他不信季怀真不明白。

    季怀真步步逼近,将燕迟的手一捉,手心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

    他慢慢笑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甘心,你认命了,你怕我死,又高兴我活着。”

    一脸意气风发,一脸势在必得。

    燕迟心乱如麻,偏的不敢同这样的季怀真对视。

    就在这时,帐帘被人掀开,两个侍卫抬着叶红玉的锈刀走来,往燕迟面前一放,走了。燕迟像看见救命稻草般,将那二人叫住,以夷戎话吩咐着些什么,待那二人一走,才朝季怀真道:“我已命人将三喜送回大齐。”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季怀真,想继续方才的话。

    可偏的季怀真装气糊涂,不看燕迟,也不继续,一记点到为止却搅得燕迟心神不宁。

    季怀真看着那刀一笑:“既是我大齐豪门女将的佩刀,怎可落在夷戎人手里,这一脚,没白挨。”

    燕迟也看向那刀,突然问道:“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是故意为之,还是真就不愿看我三哥得意?”

    季怀真想也不想,直截了当道:“当然是故意的,不用点苦肉计,怎么哄你。”

    “那你在台上,打我三哥那一枪,那一巴掌,也是提前设计好的?”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