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种田] 第273节(1 / 2)

他们忐忑地接了,保证明日一定会赶在中午前把冰送来。

    卢栩目送他们喜气洋洋地推着空车离开,回到店内,看着承平伯他们叫伙计把冰盆摆近,心头翻涌起一股荒谬感。

    京城,乃至大岐最显赫的贵族们,与城郊以苦力为生的农夫采冰人,在皇城脚下的铺子仅隔一间屋子擦肩相遇。

    既魔幻,又现实。

    冰盆摆上,掌柜叫伙计拿着扇子对着冰盆扇,凉风渐渐散开,店内温度缓缓下降。

    别说店中的伙计了,就是承平伯也暗暗喟叹了声舒服——

    别说他们承平伯府捉襟见肘,就是其他侯伯也舍不得日日用冰呀!

    尤其这十来年,弘安帝一日比一日抠门,一年都发不了几盆儿冰!

    除了最热的日子,家底薄的谁敢这么用?

    他不禁有些担忧,卢栩这小子搞这么花哨,点心卖这么便宜会不会亏呀?

    他默默操心起来了,却不知卢栩买冰其实比他们买要便宜许多倍。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朝廷给勋贵们发的冰,是最好品质的。

    皇家冬日采冰,节气不对不采,温度不低不采,非固定的河段不采,冻不实不要,不够厚不要,颜色不透不要,暴露在河面的不要,沾了泥沙的不要……

    挑三拣四,只要精华,对着哪一年实在没有,甚至从井中打水来冻冰,当然昂贵!

    城郊的百姓们则不同,他们只是赚个辛苦钱,不会那么挑拣,保存得也不够好,卖的价格也低。

    别说与供给宫城的冰比了,就是与西城、东城专门做冰块生意的冰铺相比,也是天差地别的。同样大小的冰,他们要价还不如那些大铺子十分之一。

    那些勋贵人家买冰可是不整齐不要,融化了不要,不剔透不要,各种挑各种选,城中的冰铺藏冰十成,能卖掉的不过五六成,存冰不易。

    京郊的百姓则不同,他们都是在自家田里挖地窖存冰,这是什么成本,别人在京城开铺子挖地窖卖冰是什么成本,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卢栩只是取凉,又不食用,形状不好看不要紧,有点儿泥沙也不要紧,运过来化了一部分了也不要紧。

    冰盆上都有盖子,拿盖子一盖,谁知道里面是四四方方八角尖尖的冰块还是化了一半的冰块?谁看得出来融化后盆里是不是残留了沙土和渣滓?

    实惠就行!

    而且他从京郊农户家里直接采买,走的还是批发价,根本不贵。

    较好的冰,卢栩还放到小规格的铜盆中,摆放到糕点旁边。还取了大块的冰,平铺在货架下,省得天气热蛋糕不新鲜。

    眼看马上到正午了,姜濯他们也该来了,卢栩又将糕点重新摆放布置一遍,保证看上去更赏心悦目。

    掌柜和伙计也坐不住了,恨不得把整个店的卫生再打扫一遍。

    那二十多位勋贵和承平伯,也是又将自己带来的宝物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能和承平伯玩儿到一起的,大多是不上不下的落寞户。

    他们普遍是自己败家,爹败家,要么更早一代开始败家,少说两三代都没混成皇帝跟前的红人。

    除了大朝会去凑数,每年也就几场重要的宫宴仗着爵位能混到御前,不够社牛的,不会钻营的,甚至一整年也跟皇帝说不上话。

    要是万一哪天皇帝想起他们了,九成九是他们不知哪儿得罪了御史,惨遭弹劾。

    正是因此,承平伯被弘安帝叫过去时才下意识觉得他是不是被参了。

    他们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不了大权在握的范孝,比不了和皇室同宗同族的郡王,比不了门户够高的国公……

    今日能见皇孙,还是大岐如今唯一的嫡皇孙,他们也挺紧张的。

    承平伯又整理了一遍衣服,怕弄皱了衣服,连坐都不坐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一个个肉眼可见的紧张。

    倒是卢栩三五不时见姜濯,都习惯把他当蹭吃蹭喝的邻家小孩儿了,反而挺自在的。

    他唯一忧心的是,姜濯会不会临时被先生扣下,被太子妃叫走,据他所知,太子妃是不太愿意让姜濯出宫的。

    他可专门为姜濯做了好多蛋糕、饼干呢,千万要来呀!

    于是,一屋子人整整齐齐眼巴巴往外望。

    盼星星盼月亮。

    皇孙到底来吗?

    午时近半,月辉楼终于有人登门了,今日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客人一进门就被吓了一跳。

    他刚迈进一只脚,又忍不住退回去了,“这,这是月辉楼吗?”

    “是呀,你是?”

    “我、我来买纸!”年轻人壮着胆子回答。

    怎么回事?

    他才半个月没来,月辉楼怎么这么热闹了?

    平时不是从早到晚都没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