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继续说道:“孩子能活过来我自然是高兴的,我从春霞手里接过孩子,结果却看到……”
“他不哭不闹,疑惑的打量着我,那眼神绝对不是个孩子该有的!吓得我连忙叫人把他送了回你们院子。”
江蓉这才听明白,原来婆婆是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山精野怪附了身?
夫妻俩都仿佛听了怪谈一般,互相对视片刻,宋柏坚定道:“娘,兴许竹儿起死回生太过离奇,但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孩子,是我从牙牙学语教养大的儿子,您可以不喜欢他,但我和蓉儿永远爱他。”
宋老太:“我明白,许是我这些年魔怔了……玉竹是个好孩子,他是为了救玉民才跳下的车。”
老太太走后,江蓉反而想开了,任谁说什么都无法剥夺她对儿子的爱。换了衣裳梳好头发。在心中暗暗发誓,儿子肯定没事,自己不能先倒下!
*
宋柏和江蓉赶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城门紧闭要等到明日早上才能开城门。夫妻俩坐在马车上焦急的等待着天亮。
杨元庆虽然走了,却留了三百士兵在这里驻守,把原来的城防换了一遍,江城县便换了主人。
新来的城防兵比之前严苛许多,佩戴兵器者不得入城,非原籍者需持有原籍发放的路引方可通行,行商要收取货物的十分之一银子才能入城售卖。
寅时一过城门打开,车夫赶着马车排队往前走,到城门处宋柏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户籍给官兵查验,夫妻二人顺利的入了城。
“快,快去医馆!”
“哎!”车夫一甩鞭子,马儿哒哒哒的跑了起来。车上江蓉紧紧的抓着宋柏的手,心揪到了嗓子眼。
终于到了医馆门口,宋桥跳下马车便去敲门。
敲了半天里面传来宋全的声音:“医馆打烊了,过几日再来吧!”
“宋全开门,是我!”
“咣当!”宋全手里的水壶掉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打开门,见门口站着的宋柏和江氏忍不住涕泪横流。
“老爷,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
“竹儿呢?”夫妻俩异口同声道。
“少爷,他被官兵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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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县离徐州有一百多里地,骑马差不多两天能到,但行军打仗可走不了那么快,马儿要吃草休息。行至半路天色渐晚,杨元庆便下令扎营休整一夜,明日再继续赶路。
从马上下来宋玉竹感觉两条腿不是自己的了,往前走了一步,竟然直挺挺的跌倒在地。
赵骁见状,一个箭步飞到他身边,把人扶起道:“怎么了?”
宋玉竹脸色发青,指了指自己的下身,两条大腿中间竟然都磨出了血!
同行的几个校尉骑着马停在两人身边,吹着口哨道:“哎哟喂,这小郎中是怎么了?”
赵骁懒得搭理他们,直接把人抱起来,命手下赶紧搭一个营帐出来把人安顿进去。
“嘶……好疼!轻,轻一点!”宋玉竹坐在凳子上,赵骁正在帮他脱裤子。
骑马是个技术活,宋玉竹第一次骑马哪懂什么窍门,大腿上的嫩肉都被马鞍磨破了,流出血浸透了裤子,干涸后又和皮肤紧紧的粘在了一起,脱都脱不下来。
赵骁眉毛拧成了疙瘩:“知道疼你怎么不说一声,一路上就这么忍着?”
“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啊……疼!”宋玉竹咬着唇,眼里都冒出水光。
“不行,这么硬撕会把皮都撕下来,我去拿点温水过来,把血块泡开再脱。”
宋玉竹脸色蜡黄的点点头,早知道骑马这么遭罪,还不如去坐后面拉物资的木板车。
赵骁端着木盆去管伙头兵要热水,那校尉又凑过来打趣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怎么了?”
男人一脸你还装的表情:“那小郎中是个娘们吧,我看她下马的时候裤子都红了,是不是来了月事?”
“别他妈胡说八道,他骑马把大腿磨破了。”
男人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啧,看他长的唇红齿白的还以为是个穿了男装的姑娘。”
赵骁要来热水赶紧帮宋玉竹处理受伤的地方。
伤的位置有点尴尬,刚好是两条大腿的内侧,脱掉裤子里面就只剩下一条单薄的亵裤。
宋玉竹死活不肯再脱:“还是我自己来吧!”
赵骁:“你有的我都有,都是老爷们害什么臊?”
宋玉竹红着脸道:“不是所有人都习惯在别人面前袒露身体的。”
“行,那你自己弄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叫我。”
赵骁掀开门帘走出了帐房,脑子里却突然冒出诡异的感慨:这小郎中的腿真白啊,触碰的手感也好,软乎乎的跟大白面馒头似的。
想到两人同为男子,赵骁连忙甩了甩头,把脑袋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
营帐内,宋玉竹小心翼翼的掀开裤子,看到磨破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居然磨了这么深的口子!
强忍着痛,撒上自己兑的创伤药,又拿干净的布巾包裹好,心中暗暗祈祷可千万别感染了!
要说怕什么来什么,宋玉竹本来身子骨就比常人弱三分,加上这几日担惊受怕来回奔波,一下子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