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刀从她身上接过陈香儿,二人朝天香楼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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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柱香的时间,二人赶回天香楼,翻墙直接回到后院,宋玉竹在陈香儿的房中等候多时。
黑刀放下人道:“陛下您真是料事如神,这陈香儿果然跟那名刺客有联系!”
“可惜又让他跑了。”白秀有些懊恼道。
“无妨,抓住陈香儿一样。”宋玉竹再次拿簪子将陈香儿唤醒。
这次她没再像之前那般大喊大叫,而是低着头一声也不坑,摆明了破罐子破摔。
宋玉竹道:“张香,你真打算替别人瞒到死?”
被叫出本命的陈香儿肩膀微微颤抖,不一会又平静下来,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你不为自己想,也得想想你哥哥,他残了身子,不明不白的死在宫中,你不想为他讨个公道吗?”
眼泪顺着张香的脸颊滴落,她缓缓抬起头冷笑道:“公道?当年中州起义,我们一家人务农为生半点没参与,结果被平叛的将军屠尽满门,谁为我们讨公道了?我哥带着我进京投奔亲姨娘,她将我迷晕卖入青楼,这公道与谁说?如今哥哥已死,我要这公道又有何用?”
宋玉竹道:“中州平叛那是前朝旧事,你算不到今朝上。你姨娘卖你入青楼,你兄长大可报官。”
“你怎知他没报过官!顺天府差点将我哥哥打死,若不是他救了我们……”
“他是谁?”
张香自觉说漏嘴,闭口不再说话,低着头回到原来的模样。
黑刀见问不出话,吐了口唾沫道:“陛下,把这小娘皮交给我,给她点颜色她就招了!”
宋玉竹摆摆手,他不信自己从张香口中问不出真话:“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在撒谎吗?”
张香闭上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宋玉竹:“门口那名青衣女子跟你提前串通好了吧,一旦有人找你,她就会提前通知你。”
黑刀和白秀有些不解:“公子您怎么知道她们是串通好的?”
宋玉竹道:“咱们走进天香楼时,楼中弹的琵琶曲为《金枝玉叶》,在你提到要找陈香儿的时候,绿衣女子挥了挥手,曲子变成了《念奴娇》。”
宋玉竹对曲艺了解不多,但偏偏这两首曲子都听过,所以当时有些好奇,为何第一首曲子还没演奏完就换了下一首曲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黑刀挠挠头。
“那首曲子应该是在提醒她有人来了。”
宋玉竹继续道:“我们走到你门前,你故意说出前面那些话,然后拽下身上的绸缎缠在脖子上,抓着那人的手用力撕扯。”
张香这次倒是惊讶的看向他,不明白他是怎么猜出来的。
宋玉竹指了指她脖子上淤紫的勒痕道:“伤痕不对,如果是他人发力,你脖子上的伤应当是前深后浅,你自己用力伤是后深前浅,不信可以再试一试。”
当时情况紧急,那人因为惊慌没来得及辩解就被黑刀百秀控制住还塞了嘴,可谓是倒霉到家了。
黑刀听明白过来,瞪着眼睛道:“公子,您真是料事如神!”
白秀:“你若不想整个天香楼的人都被你连累,就把自己知道事都说出来。”
张香道:“天香楼的人与我何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宋玉竹朝白秀使了个眼色,白秀走了出去,不一会门口便传来了绿衣女子的声音。
“你说香儿要找我?”
屋内张香突然大喊:“绿芜姐快跑!”
房门打开,白秀拎着昏迷绿芜走进来:“跑是跑不掉了,你若不老实交代,你的好姐姐马上跟刚刚那名男子一样,先割鼻子后挖眼睛。”
张香愤怒的站起来:“不关她的事,要杀要剐冲我来!”
黑刀怕她伤到旁边的宋玉竹,一拳将她推回床上。
“咳咳咳……求,求你们不要伤害她,她真是无辜的。”
宋玉竹高声道:“你哥哥不无辜吗?他死在皇宫中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用半截草席包裹扔到乱葬岗上,被野狗财狼啃食。夜里你难道梦不到他抓着你的腿喊痛吗!”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张香捂着耳朵,精神即将崩溃。
“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在白秀即将要下刀的时候,终于放弃抵抗:“我说!我说……”
“这一切都要从当年的中州平叛开始。”
张义当年在中州掀起了起义浪潮,结果却是个草台班子,害苦了当地的百姓。特别是张义的老家的村子,所有跟他沾亲带故的人,全部被沈从武抓了去砍头示众。
张香的所有亲人都死在了这场浩劫中,她跟哥哥在山上放牛侥幸逃过了一劫。
兄妹俩在山中藏了小半年,饿了啃食树皮野菜,渴了喝河水。等他们下山时才得知,盛朝已经被灭了,如今新帝登基改朝换代。
张秋记得听娘亲说过,她有个妹妹嫁到了上京,便收拾了行囊带着妹妹一路乞讨来到的上京投奔姨娘,没想到这里竟成了他们噩梦的开始。
二人来到上京后,沿街打听终于找到了姨娘的家中。
姨娘得知自己的姐姐惨死后,抱着二人痛哭了一场,摸着二人的脸道:“好孩子,这一路受苦了,到姨娘家就像自己家一样,以后姨娘扶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