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宋玉竹赵骁心中一悸,连声音都放轻了:“他也问过你相同的话?”
“嗯,出发前属下进宫面圣,皇上询问过我脸上的伤。这伤是打倭寇时不小心被砍了一刀,伤到了眼睛。”安丰掀起眼罩,露出眼睛上狰狞的疤痕。
“皇上……他还好吗?”
“您指的是……”
“他身体好吗?”
“挺好的,至少属下没听说过皇上病了。”
赵骁红着耳朵,慌乱的点了点头,那副模样跟往日呼风唤雨的大将军反差非常大,倒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后生。
安丰是过来人,已经猜到他与皇上的关系,不过作为下属不敢贸然询问这种事,只好岔开话题道:“将军,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来时怎么没看见你们?”
“昨天夜里才赶到,看见你们留下的战船,在岸上找到幸存的人询问,一路急行军追了过来。”
“怪不得,幸好您来了,不然属下还真不敢贸然攻进城里。”
赵骁有些疑惑:“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柔佛州的?”
安丰从怀里掏出那副海舆图:“这是皇上交给我的,说这里是大启的领土,遭受了侵略,让末将带兵前来支援。”
赵骁看了看舆图,心中猜测肯定是玉竹在地图上看见了这里,兴许这会他正看着自己。
想到这他激动的心跳加速,恨不得立马飞回大启,紧紧的抱住他,在他耳边诉说自己的思念。
安丰见他发呆,不敢上前打扰,找到葛中顺和陈靖闲聊起来。
“小葛,你们走了这么久都去了哪里啊?”
提起这些,葛中顺可一肚子话说:“嗨,别提了!我这辈子可算是见过世面了!”
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他只捡着重要的事,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出海来到柔佛州,发现当地土著人的首领竟然是大启人,将军收复了这里,还封了首领为郡主。
安丰道:“怪不得他们会说汉语。”
“从这里出发我们在海上航行了几个月,那段日子是最难熬的时候,每天都做重复的事,士兵们看海看的都快腻了。”
这个安丰深有体会,当初从大启出发,航行了三个多月才找到柔佛州,中途船上的士兵们闹着要回家,自己差点压制不住他们。可想而知,这一路赵将军经受了多大的压力。
“后来我们到了那些夷人口中的国家,见到了许多白皮肤蓝眼睛的人,他们说的话咱是一句都听不懂,叽里咕噜跟鸟叫似的。”
“哈哈哈哈哈!”
葛中顺说话逗趣,嗓门又响亮,不一会就围了一大圈士兵,过来听热闹。
他提起西方那的女人,皮肤白的像雪,胸口的□□像大馒头时,不少兵蛋子都红了脸。
有人吆喝了一声:“葛校尉,夷女那么好,你咋没领回来一个?”
葛中顺摆摆手道:“那些姑娘看着好看,身上的味大着呢,离着一丈远都能闻到那股臭咸鱼味!”
“哈哈哈哈哈……”大伙忍不住又哄笑起来。
他讲完了安丰又催促陈靖也说几句,陈靖为人稳重,说出的话虽不如葛校尉逗趣,但胜在真实,把大家吸引的都安静下来,聆听他的声音。
“我们到了马萨港口时,当地的官府想要打劫我们的船只,当时海上来了上百艘小船,几乎将希望号困住,岸边也围了上千兵马,一旦我们下了船,必然要大战一场。”
周围的士兵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陈靖。
“赵将军一见这阵势那还得了?直接扭转船身,让士兵们用火炮狂轰滥,将马萨港口炸成了平地!”
“干的好!就该让他们尝尝大炮的威力!”士兵们纷纷起哄叫起好来。
“后来呢?”安丰追问道。
“后来咱们的火器在西方出了名,他们都知道希望号上有火炮,威力惊人,对咱们都是客客气气的。”
安丰感慨道:“正是因为咱们武力强盛,那些夷人才不敢小觑,若是没有火炮威慑,他们必然会将希望号抢劫一空。”
陈靖连连点头,这一点他非常赞同,就算是船上有火炮威慑,他们还不是遭遇了刺杀,自己还为此中了一刀,差点丧命。
这一夜大伙都没睡,说说笑笑天就亮了。
第二天一早,休息了一夜的陈大勇精神好了许多,他主动找到赵骁身边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一讲了出来。
原来早在很久之前,他们部落就是蝎荼部落的一个分支。
后来部落首领去世,将位置传给了陈海牛,他们部落就从蝎荼部落分离出来,一直在西边的小岛附近生活。
原本两个部落一直相安无事,直到赵骁他们的到来,打破了平静。
陈海牛被封为郡主后,按照赵骁的命令,一直派部落里的人在附近采集橡胶。
周围的橡胶树采完后,开始采集其他地方的橡胶树,结果有人闯入了蝎荼部落的地盘。
蝎荼部落的首领将人扣押,陈海牛为了换回族人,送给蝎荼首领一副茶具,恰恰就是因为这套茶具害了整个部落。后来的事不说赵骁也猜得出来。
“你父亲去世了,以后便由你接任郡主之位,把你们部落的人都带到这里,由你掌管两个部落。”
陈大勇激动的说:“谢……谢谢将军!我定会好好带领百姓们采集橡胶!”
“采集橡胶的同时也要保证百姓的生活,建立一支能保护自己的军队,莫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