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地罗曼史 第21节(2 / 2)

流亡地罗曼史 卡比丘 2239 字 6个月前

    乔抒白靠近他:“展哥,辛苦你了。他好麻烦。”

    展慎之低头看了一眼,突然发现乔抒白脖子上有一条很细的血痕,淡淡结起了粉色的痂,下意识伸手碰了一下,问:“你这里怎么了?”

    “啊?”乔抒白一愣,想起来,“哦,脖子上啊,我昨天闭着眼睛洗头,不小心被浴室的铁架子刮到了。”

    乔抒白的脖子很软,和展慎之大臂差不多细。

    展慎之有点慢地收回手,问他:“痛吗?”

    “不痛啊,”乔抒白马上摇头,“就那么一点。”他又凑近展慎之,问:“很明显吗?”他身上有种花香,和私人影厅的香薰味很像。

    靠近展慎之时,好像四周的空气都会随他变得瘦弱、无害。

    展慎之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说“不明显”,第一个购物商店就到了。

    安德烈指定的食物一共要去五家店才能买齐,他们在商店停止营业前,终于完成了清单,几个大袋子堆在后座。

    展慎之把乔抒白送回私人影厅,在巷子里停下,周围的店全关门了,一个行人也没有,只剩几个店的招牌亮着。

    车厢里幽暗,充斥着一股甜食的芬芳。

    “我帮你拿进去。”展慎之对乔抒白说。

    乔抒白看着展慎之,他的眼睛在暗处像发光的萤石,仿佛是多彩而透明的,说:“谢谢展哥,陪我跑这么久。”

    “不用。”

    乔抒白便忽然问:“展哥,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啊?”

    他的要求当然是无理的,展慎之没马上答应:“为什么?”

    “就是有点想,”乔抒白说,“我觉得你对我很好。除了金金和咪咪,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在耶茨这么久,只有你让我觉得可以不回家了。”

    他说得很诚心,也很轻。

    展慎之不再拒绝,乔抒白便半跪在座椅上,挨向展慎之。他把脑袋搭在展慎之肩膀上,又往前放一些。他的头发非常柔软,带着体温,展慎之也像金金一样触碰到了。

    展慎之甚至好像感觉到了他细白的脖子上微微凸起的细痂,因为乔抒白大方地把一整片皮肤都紧贴在他颈上。

    抱了几秒钟,乔抒白松开了手,后退一些,像一只被弃养后无家可归的家养动物,在十厘米外可怜地看着展慎之,问:“展哥,送我进去之后,你陪我看电影吗?”

    展慎之也只能说可以。

    第27章 等等

    靠在一起单纯地看了一部展慎之选的传记电影。

    乔抒白不知道自己算是成功还是失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想成功还是想失败。

    他不可能想要留在耶茨,哪怕是为了金金——他是一定要走的。乔抒白撒的谎多得他自己都记不清,但说出要为展慎之留下来时,他竟然还是感到了一丝心虚。

    因为展慎之相信了。

    如果有选择的话,乔抒白当然也不想去欺骗这样好骗的展警官。他宁可多骗何褚一百次。但是现在还有点难。

    上楼时,老板娘看他们的眼神带着揶揄和关怀。

    在狭小的包厢里,不硬不软的沙发上,乔抒白等展慎之选好电影,又悄悄地去拉他的手,展慎之不拒绝他,他们就一直牵着。

    展慎之的手大而热,稳稳地扣着乔抒白,好像他们有隐而不宣的默契。

    乔抒白没学会更多花样,贫瘠的引诱方法也用完了,便一直靠在展慎之身边,希望展慎之也可以行动起来,主动一下。

    然而展慎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简直像一个在接受考验的清教徒,比起享受,更像纵容乔抒白的试探。

    乔抒白什么都没等到,看电影都不专心,怀疑自己会错了意:有没有可能牵手对展慎之来说只代表了友谊?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可能。

    然而他也不能直接问展慎之“你对我是什么感觉”,沉默地看完电影,展慎之先对他说了:“晚安。”

    “展哥,”乔抒白很多余地问,“你今天睡我这里吗?”

    展慎之看着他,又看看沙发:“睡不下。”

    乔抒白小包厢的沙发只有细细的一条,只有乔抒白这么瘦的人可以躺下,乔抒白还经常睡得掉下去,别说两个人睡了。

    屏幕上,黑白的电影字幕正在滚动,乔抒白还想挣扎一下,留留展慎之,展慎之突然开口,问他:“乔抒白,我不清楚,所以想问你,你是喜欢我,还是把我当朋友?因为你说你不喜欢男人。”

    乔抒白呆住了。

    他愣愣看着展慎之,发现展慎之问得十分认真,他自己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几乎有一种考试漏复习了章节的感觉。

    而且尽管比展慎之油腔滑调得多,乔抒白在这件事情上也是纯粹的初学者,支支吾吾一会儿,最终含糊地说“我是喜欢,我跟他们说不喜欢男人,是不想被骚扰”,而后补充:“展哥,你不用管我。我不要什么的。”

    “是吗?”展慎之看起来很平静,但不是漠然,指出,“你不要什么,为什么刚才要我抱你?”

    他们的手还牵着,乔抒白强作镇定,大脑混乱地反问:“那抱也不行吗?”

    展慎之很淡地笑了笑:“我没说不行。”然后又告诉乔抒白:“我自己也没想清楚,所以现在不想轻率地决定。”

    他的态度很诚恳,是乔抒白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的那一种光明磊落。

    乔抒白不敢猜测,问:“决定什么?”

    “很多事,”展慎之想了想,“等前哨赛结束再谈,你觉得这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