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地罗曼史 第50节(1 / 2)

流亡地罗曼史 卡比丘 2490 字 6个月前

“都可以,”乔抒白本来就是胡言乱语,哪里提得了意见,只能乱七八糟地说,“怎么样骗都行,我现在已经戒掉骗人了,也不知道怎么骗。”

    “是吗,”展慎之看了他几秒,突然笑了,“在新教民区做小生意,梦想是世界和平?”

    没想到展慎之竟会提起晚饭时的吹嘘,乔抒白脸热起来了。早知道展慎之没有格式化,他怎么会说这些。

    不过既然已经说了,而且展慎之看起来也并没有不高兴,乔抒白当然是厚着脸皮嘴硬:“这真的是我从小的愿望。”而后立即转移话题:“展哥,你为什么愿意让我帮忙拍你的晚餐啊?”

    “你觉得呢?”展慎之双手抱臂,垂眼看着他。

    气氛轻松了少许,方才因为安德烈莫名其妙的出现,展慎之身上突然产生的怪异的不悦似乎也消失了。

    “我想不出来,”乔抒白觉得自己被近距离的展慎之迷住,快要不知自己几斤几两,自吹自擂起来,“但是你没有选错人,我帮你拍下来了。对吧?”

    展慎之说“嗯”,他便压下忐忑,装作很自然地问:“那我以后可不可以联系你啊?”

    展慎之好像在考虑。

    他的肩膀靠在乔抒白的门上,样子随意又亲近,让乔抒白还没得到,已经受不了失去,想把房子锁起来。这样展慎之就算说不行,也哪都去不了了。

    展慎之开口打断了乔抒白的妄想:“为什么想和我联系?”刚说完,他的手机再次响了,他看了一眼,又按掉了。

    乔抒白想不好什么答案展慎之会喜欢,有点可怜地看着展慎之。展慎之看着他,突然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说:“我的安保团队前阵子发现一个摄影师。”

    乔抒白没想到自己找的摄影已经暴露,愣了愣,顿时有些紧张,口干舌燥地犹豫要不要坦白,展慎之又问:“为什么找人拍我?”

    “……”

    展慎之问得很松弛,乔抒白心乱乱地跳了一会儿,还是很轻地说了实话:“因为很想你。”

    乔抒白有时候无聊,打开金金转发的古老而千篇一律的求爱攻略看,攻略总是教育读者,先说爱的人很被动,严禁对喜欢的人坦白,得让对方看不清你,才能获得爱情。

    可能乔抒白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所以面对展慎之,第一次努力地尝试做个不撒谎的人,就暴露出自己最脆弱,最容易感到被伤害的一部分。

    “我知道你恨我撒谎的,恨我骗你,利用你那么多,”他不太敢和展慎之对视,有些笨拙地思考着,告诉对方,“我也没和你联系了,但是我没办法不想你。可能我活该吧。”

    展慎之没说话,乔抒白悄悄慢慢地往前倾,靠近他,闻到他身上温热的,只在梦里有的气息,说“展哥”,最后把脸贴到他微微起伏呼吸的胸口,双手环抱,展慎之依然没有拒绝。

    过了一会儿,乔抒白感到展慎之的手搭在自己的背上,又慢慢向上,碰到自己的头发和后脑勺。

    展慎之很轻地抚摸着他。

    轻得好像小时候乔抒白摔跤痛哭后会得到的抚慰,像那些轻声细语的安慰。乔抒白闭着眼睛,听到展慎之很低的声音,说:“陈霖那天打的是哪?”

    乔抒白愣了一下,睁开眼睛,忽然心变得很痛,产生了一种很矫情的娇气,仿佛十个月前早已愈合的皮肤都还会开裂,仿佛他没注射康复剂、只是个会留疤的普通人似的,抬手抓着展慎之的手背,带他碰自己的右边头顶,小声地说:“这里。”

    “那天真的很痛,”乔抒白委屈地说,“我没骗你。”

    展慎之低头亲亲他的额头,又吻他让他碰的位置,抱住他,说:“对不起。”

    “没关系,”乔抒白说,“不痛了——”

    “——去了前哨赛没回来找你,”展慎之说,“答应你的也没做到。我应该再谨慎一点。”

    乔抒白是一个平时没法哭的,没有眼泪的人,他只能张开嘴,急促地呼吸着,将额头用力抵在展慎之胸口,手用力抓着让金金给展慎之新买的衣服,把衣服抓得很皱。

    展慎之又把他抱得牢了一点,不算特别紧,不会令乔抒白窒息,但是很稳固,让乔抒白觉得什么暴力都无法再将他从展慎之的身边拖离。

    展慎之的手机又震了,又被他按掉。

    乔抒白闷闷地问:“展哥,你下属是不是来接你了。”

    “是。”

    乔抒白便轻轻挣开了,抬头看展慎之。他仍旧觉得像幻梦一般,日思夜想的人站在面前,心里万般不舍,还是决定懂事一点:“那你先去吧。”

    展慎之低头,他比乔抒白那些私藏的相册里还要高大和英俊一万倍,身上很热,是真实的人不是幻想,表情与他在任何活动的现场都不一样,对乔抒白说:“我不去。”

    他给下属回了电话,说明天早上再走。住在了乔抒白家里。

    他躺在乔抒白的床上,关了灯聊天,乔抒白把他这年在新教民区的真实经历告诉展慎之,说发生在他身上的好事与坏事,不过没说展市长带他出耶茨的那一段。

    展慎之也说了一些他在摩区艰难的时刻,与站在何褚那边的旧体系复杂的抗争,他不好过的难熬的夜晚。万事同样不像他以前设想得简单,展慎之过得也并没那么有趣和顺利。

    睡前,乔抒白抱了他一下,立刻感觉他起了很明显的反应。

    乔抒白想帮他,展慎之起先一点也不肯,扣着他的手不让他动,也不让他往下,只是吻他,最后两人都意乱情迷,也至多是用了些并不怎么折腾乔抒白的办法。

    结束之后,乔抒白还是累得脱力,手腕发软,腿隙磨得有些疼了,靠在展慎之怀中,抬头索取亲吻。

    嘴唇暧昧的相触间,乔抒白忽然想起从前还在星星俱乐部的某一天,他骗展慎之的时候说甜言蜜语,说展慎之让他不想回地球,不想回家。当时他说得轻浮,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真心地这样认为,认为展慎之是他的幸运,以及所有要珍惜的当下。

    第二天展慎之有公务,起得很早。

    乔抒白睡得迷迷糊糊地感到他吻了自己的额头,温柔地叮嘱:“把我的身份信息录入一下,我晚上回来。”有些幸福地在梦里应了一声。

    闭起眼睛,睡意缓缓漫上来,乔抒白感觉自己摇摇晃晃,正要沉入更深的梦乡,忽然之间,似乎从远方传来安德烈的大喊大叫,他一开始以为这也是梦的一部分,过了一会儿却发现没有停止,而且越来越近。

    拍门也响起:“不好了!金金!乔抒白!不好了!家里进强盗了!”

    第65章 礼物(一)

    上午六点三十分,新教民区北部的市政供电临时性暂停。乔抒白居住的小区启动了紧急发电机。

    最近由春季转往夏季,气温变高,用电需求也大,几十台发动机一道开启,噪音震耳欲聋。居民们关紧了门窗,仍挡不住巨大的轰鸣。

    能源不充分燃烧的臭味,也从窗户的缝隙飘进来,令人呼吸不畅——不过这都不能阻止安德烈召开一场严肃的家庭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