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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替他找好了借口,想喝一口咖啡醒醒神,却被他伸手拦住。

    迪诺的声音带着些许严肃。

    “你胃不好,早上起来还是不要喝冰的,你室友也说你昨天身体不太舒服。要好好照顾自己啊,Liliana,我……罗马里欧和我都很担心你。”

    “……”

    又来了,又是这种话。

    听上去像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在说出口的瞬间又藏起了真正想说的话,用从小看着你们长大的罗马里欧打掩护。

    好像不带上罗马里欧的份,就没办法对你表示关心。

    昨天的菠萝啤总不至于,你觉得应该是心理作用,或者给迪诺这家伙言出法随了,你竟然真的觉得胃里一阵不舒服。

    你看着两罐咖啡都被他放远了一些,有些恹恹地向后倒在沙发上,拖长音调:“知道啦,好BOSS——”

    迪诺愣了一下:“我没有把Liliana当做部下……”

    “我知道啦,是当做妹妹对吧。”上一次拜访时,他对你室友自我介绍时便是以哥哥自居。

    知道你心思的室友还向你投来了震惊的眼神。

    迪诺被你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抿了抿唇,倾身向前伸手来探你的额头。

    你口中还在说:“可是我在给加百罗涅处理账务,不也算给你打工嘛,BOSS、呃。”

    两个人的距离被他主动缩短,脸颊几乎要贴在一起。

    在探你额头温度的迪诺,自己呼吸滚烫得吓人,眼瞳一眨不眨地看着你。

    这回轮到你错开目光。

    声音也就这么冷了下来。

    “靠太近了。”

    迪诺从未听过你用这种语气讲话,掌心顿了顿,像是被烫到一般连忙收回了手。

    “抱、抱歉,Lily,我只是觉得你今天……有些奇怪,是不舒服吗?”

    奇怪的是你吗?是迪诺才对吧。

    你捏着睡裙白色的蕾丝边,思考他上一次用Lily这个昵称称呼你是什么时候,是太久之前,久到那时你们还亲密无间。

    你觉得有些好笑,便玩笑似的说了一句:“我觉得奇怪的是BOSS你啦。”

    迪诺的手不知何时握紧成拳,他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变化了称呼,微微垂着头的姿势让你无法看见眼睛,只能听见他有些难耐的声音。

    “别这样叫我,Lily,至少我不希望听见你这样叫我。”

    你愣了一下,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副反应了,毕竟迪诺一直不希望你跟黑手党扯上关系,而你叫了他好几声BOSS,简直就像是准备加入加百罗涅一样。

    ……好险没想多,差点让恋爱脑长出来了。

    “我知道啦,正好也想跟你说这件事呢。我决定申请研究生啦。”

    你继续用轻松的口吻说道:“所以接下来会忙起来,账务这边,你看方便我现在交回给你或者罗马里欧吗?”

    迪诺骤然抬头,眼里茫然的情绪呼之欲出,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当然没问题……一直以来Lily都帮了大忙。只是,读研的计划,之前都没听你提过。”

    他好像说得很艰难。

    你听着他话里的内容,却觉得有些生气。

    “哈哈,你都多久没联系我啦!现在察觉到自己之前对我太冷淡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你用他熟悉的、撒娇一般的语气,半是开玩笑半是真心地呛了他一口。

    结果迪诺像是遭到当头一棒,缓慢地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苦笑:“是呢……抱歉,是我的疏忽。”

    你善解人意道:“好啦,我不阴阳怪气你了。毕竟有了日本那边的师弟,就像家里有了二胎,作为兄长的关怀会被分走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吃一下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迪诺沉默了好一会儿,从未觉得兄长这个词如此刺耳。

    他冷静地、试图从你面上捕捉一些蛛丝马迹,甚至怀疑你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得到了十年后的记忆。

    可是你并没有参与那场跟密鲁菲奥雷的战斗才对。

    ……好在玛雷指环造成的影响被消除过后,被白兰杀死的你应该也会随之复活。

    在原本的那个十年里,你一毕业就回到了意大利,直到正式告白被迪诺拒绝后才去美国读研,也是那个时候认识了在美国念大学的白兰。

    如果你一毕业就去申请研究生,那跟白兰应该刚好错开……这是好事。

    这是好事吗?迪诺不敢确定,他看着你懒散蜷缩在沙发上的模样,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他回想起了在未来的记忆里,从云雀口中得知你死讯的那一刻。

    心脏麻痹的痛楚。

    深呼吸过后,迪诺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他主动坐到你身边,温柔地摸了一下你的脑袋。

    “Lily,毕业之后还准备回意大利吗?”

    搞什么啊。问的什么问题啊。关你什么事啊。

    明明你都准备放弃了。

    你在他的掌心里颤抖了一下,一直拼命压抑的烦躁终于爆发了出来。

    你将那只停在头上的手抓到胸前,抬起眼睫,逼迫一样紧紧地注视着他:“那么你希望我回到意大利吗,迪诺。”

    他几乎是下意识抽回了手,胸口震颤着,呼吸急促,有些狼狈地说:“你的家在这里,不是吗?”

    一个听上去不可否认的反问句。

    ……没意思啊。

    你低头绞着裙摆,语带嘲讽,可有可无地笑了一声:“嗯,我明白。就像迪诺是我的家人一样。”

    你没有看见迪诺凝固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