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着急,”礼子宁笑了笑,“对我而言,能拿留在你身边的时间当然是越长越好的。”
“……”
边辰没说话。面对这样直白的表达,他总是不知如何回应。
“但为什么是我呢?”礼子宁继续说道,“我没有取得过任何成就,也没能在你面前表现出什么过人的天赋,对经营管理更是一窍不通。花这么大的功夫去培养一个未知数,这很不理智也没什么效率。”
“或许是……”边辰顿了顿,避开了他的视线,“出于一些主观的感情因素?”
“你喜欢我吗?”礼子宁问。
他的语调意外的平静,读不出一丝期待。
“我看人很准,”边辰胡言乱语,“你天庭饱满、目光坚定,嘴唇看起来格外端庄,是个值得培养的可造之材。”
“嗯,”礼子宁略显难堪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
“所以才奇怪,不是吗?”
要怎么解释才好呢?
因为我是从十年后莫名其妙穿越回来的,在那个时间线你为了保护我被人捅了十一刀流掉了身上三分之二的血。
现在我终于有机会挽回,能回报恩情,连这些力所能及的事都不去做,岂不是畜生不如?
把这些话说出来,恐怕会被当成癔症患者。
礼子宁见他蹙着眉不开口,许是为了缓和气氛,冲他傻笑了一下,闲聊似的开口问道:“那天你主动和我打招呼的时候,说我看起来很眼熟。”
边辰一时没回过神:“哪天?”
“在酒吧里第一次遇见的时候,”礼子宁说,“你说觉得我很眼熟,可能在哪儿见过。”
好老套的开场白,摆明了就是个借口,俗烂到已经成为一种暗示,告诉对方自己只是试图搭讪。
边辰猜想,自己当时会这么说,应该是认定了礼子宁也是这种地方的常客,带着与自己同样的目的。
但礼子宁好像完全理解错了。
他看向边辰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认真:“我是不是很像你认识的某个人?”
边辰一愣。
“我猜对了,是吗?”礼子宁问。
“不是,你……”边辰哭笑不得,“别耍小聪明了。”
“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很优秀?”礼子宁已经认定了这个答案,继续问道,“你希望我也能变得像他一样,是不是?”
可以说不对,也可以说是大错特错。边辰解释不清,自暴自弃般答道:“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他是川海理工毕业的?”礼子宁问。
边辰点头。
礼子宁垂下眼睑,若有所思。
“我是真的相信你可以考上。”边辰强调。
“嗯,”礼子宁说,“我会成功的。”他说着又一次把目光投向边辰的面孔,“不是说大话,我真的觉得我可以。”
边辰笑了笑,站起身来:“那你继续念书吧,我不打扰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已经被尴尬空气占满的房间,可才转身,又被叫住了。
“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让你觉得难受了?”礼子宁问。
边辰无奈地看向他,脑中一时间浮现出许多不中听的话,但最终还是全都咽了回去。
眼前这个才十九岁的男孩此刻似乎非常需要一点温柔和关爱。
“算不上,只是有些事很难解释,或许以后有机会,我会原原本本告诉你究竟发生过什么,”他放缓语调,认真地说道,“你大概很难理解,但……但你现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最信任的人,甚至没有之一。我可能怀疑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但一定会相信你。”
礼子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片刻后点了点头,开口却是毫不留情地否认:“不是我,你相信的那个人不是我。”
“……”
“但没有关系,”礼子宁向他露出微笑,“我现在很感激他。”
“……”
“我会好好珍惜他送给我的机会。”礼子宁说。
边辰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看着面前略显青涩的面庞,忽然有冲动靠近然后亲一亲那双依旧带着伤口的嘴唇。
莫名的慌乱让他对这个念头产生了强烈的抵触。
直到他转身走出房间关上房门,才从那种难以名状的古怪情绪中摆脱出来。
为什么要逃跑呢?他完全可以那么做的,礼子宁不会拒绝。
在房门口安静地站了会儿,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