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子宁握着钥匙扣沉默了会儿,主动向边辰解释道:“新入学的学生会送一个钥匙扣,我是插班进去的,没拿到。前天上课聊起来,我说觉得很可爱也想要,夏老师就说帮我去讨一个。”
边辰看向了他掌心里的小玩意儿。
“是个小轮胎!”礼子宁积极展示,“在比大拇指。”他说着小心观察了会儿,见边辰眉头紧蹙面色阴沉,问道,“到底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可他看起来好像完全不认识你。”
边辰终于开口:“你好像对他印象很好?”
礼子宁点了点头:“夏老师人挺不错的,也不骂人。大家都说他是个老好人。”
但我所经历过的未来中,他用极度残忍的方式夺走了你的生命。
边辰的鼻息间依旧萦绕着血腥味。
他记得警察在问话时说过,凶手是个瘾君子,不是第一次犯事。可方才那人有着正经工作,外表看起来也不像是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打过交道。
十年时间,能发生太多事,足以改变一个人。
此时此刻,那人可能并不危险。
但边辰不可能就这么放下心来。
“你先去请假,”他以十分强硬的语调说道,“接下来的课别去了,以后再说。”
礼子宁满是不解,面带迟疑。
“非要给你一个理由才能点头是吗?”边辰问。
“我知道了,”礼子宁赶忙说道,“我回去就申请。”
边辰稍稍放心了些,又叮嘱道:“别再和这个人有任何接触。”
礼子宁远远地望了一眼那人的背影,点了点头。
“先回去吧。”边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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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边辰一言不发,礼子宁也不敢多问。
车厢内气氛沉闷。
边辰心中烦躁不已。
理智告诉他礼子宁此刻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感情上,他希望那个男人能离礼子宁越远越好,最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有什么我能为你分担的吗?”礼子宁问。
他稚嫩青涩的眉眼间写满了担忧,边辰却不知要如何向他解释,更不愿同他分享那些并不愉快的经历。
他已经见过礼子宁二十九岁的模样,这一次,他还想见到礼子宁三十九岁、四十岁或者更年长时的样子。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主动握住了礼子宁的手。
礼子宁不明所以,但很积极地回握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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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边辰睡得很不踏实。
礼子宁在梦中与他接吻,之后倒在了他的怀里。他试着抱住礼子宁的身体,很快嗅到了空气中浓重的鲜血气味。
他的手触摸到温热、湿润又粘稠的液体,当他捧住礼子宁的面孔,礼子宁的皮肤上立刻留下了血红色的指印。
一个轮廓干瘪手上有文身的男人举着刀向他们刺过来,他试图推开礼子宁,却使不出任何力气。
他在绝望中看着银色寒光飞速袭来,伴随着锐利的破空声响,狠狠扎在了礼子宁的身体上。
整个世界被鲜血浸透,他怀里的人逐渐变得冰冷。
他在梦中无声地嚎啕,终于睁开眼,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边辰仰躺在床上,看着灰蒙蒙的天花板,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尚未彻底清醒的大脑被恐惧与不安彻底占据,他在混乱中思考着,能不能先下手为强,让这个人彻底消失是不是就能保证礼子宁的安全。
所幸当他逐渐清醒,他的理智立刻否定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但有些情绪,却不归理智控制。
边辰坐起身来,去厨房倒了一杯冰水,喝下后终于平静了些。
要缓解他的焦虑,首先该做的是查明白此人如今是否如外表看起来这般遵纪守法。
边辰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丁嘉康。
可问题在于,他们俩现在压根还不认识。
按照过去的时间线,他和丁嘉康是在大约一年以后的一场酒会上结识的。
那时的他还没学会收敛性子,被边烁领着强行出席社交活动。
和不情不愿的他不同,丁嘉康是不请自来,趁着旁人不注意偷偷溜进会场的。
这人进来以后不安分,到处与人套近乎混脸熟,很快引起了旁人的注意。眼看拿不出邀请函就要被请出去,边辰主动上前为他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