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的变种能力为什么这么羞耻 第8节(1 / 2)

火渐渐熄灭了。

    笔记本躺在原处,看起来和被乔什捡到时毫无区别。

    多么残忍。这场火掐断了他最后的希望。

    亚度尼斯狠皱了一下眉头。

    “你也没必要就因为我又来找你就这幅表情吧,”布鲁斯说,“关于伊薇的事情我只问过你一次。”

    “我很高兴你听了我的建议。”亚度尼斯松开了眉头,但依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突然地,他又打起了精神,“你的新案子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

    “蝙蝠侠。”亚度尼斯打断他,“你就是因为这件事和托马斯吵架。”

    “我就知道你在保持对我的关注。”布鲁斯得意洋洋地翘起了唇角,“我还没能锁定案件的嫌疑人,毕竟距离他或者她的上次作案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上次作案地点也不是哥谭,而是德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不过我确实觉得伊薇和这个案子有所联系。”

    “在此打住。”亚度尼斯说,“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搜集资料和推理的。”

    乔什翻开了笔记本。

    第9章 第一种羞耻(9)

    布鲁斯始终难以理解亚度尼斯的所作所为,还有他所做出的一系列选择。

    他追踪和调查亚度尼斯有二十年了,这个数字基本上从亚度尼斯离开他的生活就开始算起,经过了这么多年,尽管亚度尼斯依然有很大一部分生活在他的眼中完全隐身,但布鲁斯敢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亚度尼斯的人。

    就算全世界最了解亚度尼斯的人也会对亚度尼斯感到费解。

    毕竟,一个人如果长年累月地满世界乱转,总是往那些有着最离谱、最古怪传说的地方钻,阅读能够找到的每一份书面资料,和目击者面谈,还会深入当地了解情况,而在这么做了好几年之后,他忽然又在一夜之间放弃了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任谁都会觉得这个人的行为诡异的。

    更何况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甚至也不止两三次。

    布鲁斯当然不能理解亚度尼斯“试图弄明白这个综合了无数世界观的世界到底以哪种世界观为主”,最后却得出“这个世界完全就是一坨失序的浆糊”的结论,而且是一次又一次地得出这种结论时,心情究竟有多崩溃。

    “你好像很排斥我的另一个身份。”布鲁斯说。

    “我的看法和感受对你来说重要吗?”亚度尼斯反问他。

    “当然重要,你救了我们一家,你的所作所为改变了我的一生!”布鲁斯的情绪也有点激动了,他看起来又愤怒又失落,“我始终记得你留在韦恩庄园里的那段时间,我们明明相处得很好,可是忽然有一天你就决定要离开哥谭,理由竟然是‘探索世界的真实’!”

    “……这是个真实的理由。”话是这么说,亚度尼斯也对这个真实理由听起来会有多不靠谱心知肚明,“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布鲁斯:既然我的看法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如果我反对你的另一身份,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证明我能做好这件事。我会拯救哥谭,我也能保护好我自己的安全。”

    亚度尼斯说:“那么我的看法和感受就对你没有产生任何影响,除了你只是更执意地试图用你自己的看法和感受来影响我。”

    布鲁斯匪夷所思地看着亚度尼斯:“你是在指责我的控制欲过盛?”

    “你就像你的父亲一样。”亚度尼斯回答,“你们两个人都控制欲过盛,自以为是,强迫别人按照你们认为的‘这样更好’的方式去生活,不顾及别人的想法。”

    他叹了口气,半侧过身体,抬手松了松领结,心想着要怎么和这个——没有失去父母和双亲,所以比他熟悉的漫画版蝙蝠更情绪外露的布鲁斯详细解释。

    其实他并不想解释什么。

    他确实是拯救了韦恩一家,也确实是在韦恩庄园里住了半年,但他这么做的最大原因,是他很想知道如果对他所知的重要剧情作出改动,这个世界到底会怎么往后发展。

    和八岁的布鲁斯的相处也远没有布鲁斯所认为的那么美好。

    亚度尼斯觉得布鲁斯没有明白一个道理,很多时候,你和另一个人相处得很好,其实除了证明另一个人有足够的耐心和修养以外,不意味着你和他之间有任何感情上的联系。

    他们不是亲人,更不是朋友,非要论起来的话,勉强能算是被害人和跟踪狂的关系,而且还带着一些轻微的恩将仇报的元素。

    毕竟他当时可是救了他们一家,除了一个合法身份以外,他没有索取过任何回报。

    但亚度尼斯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布鲁斯被激怒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尽管推卸责任在自我安慰上相当行之有效,亚度尼斯还是更愿意将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归咎于自己。

    他应该用更谨慎和更稳妥的方式来试探这个世界,而不是一得知布鲁斯·韦恩已经快满八岁,就急哄哄地去了哥谭,仅仅因为这是他当时能迅速影响到未来的最快捷、最简单的途径。

    “现在已经很晚了,”亚度尼斯提议道,“一起吃晚餐?”

    “我还在生气,”布鲁斯回答,“我可不会被一顿晚餐收买。”

    他实在是把气势汹汹的发言说的太早了。

    当侍应生在轻柔的音乐中端上餐点,为他们的酒杯倒上了佐餐的红酒,布鲁斯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

    “所以,”亚度尼斯说,“你怀疑乔什是凶手,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伊薇。”

    “我有这种怀疑,乔什符合凶手所具有的每一个特征。第一个受害人是拒绝他的初恋,第二个受害人受害的时候他刚好在哥谭出差,两个受害人都金发碧眼,”布鲁斯喝了一口酒,“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他,才让他在二十年后突然重新开始犯案。”

    “二十年。”亚度尼斯说,“你是在追踪我的时候碰见那个悬案的。”

    “你是在暗示我因为你才对这个案子念念不忘吗?”布鲁斯毫不客气,“是的,没错,你确实是原因之一,但最让我觉得挫败的是我没能解决我遇到的第一个案子。这场失败让我印象深刻。”

    “你就只是难以忍受你的失败,因为你拒绝承认你的弱小和无力。你痛恨这种感觉,以至于必须要穿上滑稽的紧身衣才能排遣它们。”亚度尼斯说,“现在事情说得通了,就算我在你八岁的时候救下了你们,那件事还是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你心理创伤的一部分。”

    “那件事发生之后我的每一任心理医生都这么说,”布鲁斯说,“我不得不想尽办法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会让他们认为我不再需要帮助的样子。”

    “哇哦。”亚度尼斯有点难以承受,“你的坦诚同时让我觉得欣慰和不堪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