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忽然响起。
沈令身体一抖,眼睛猛地睁大。
眼中恍惚情迷的神色荡然无存,变成了惊恐的慌张,他一口气没憋住,偏头捂着嘴狠狠咳了起来。
贺闻帆立刻将沈令抱着坐直,手顺着他的背让他呼吸。
“没事没事,”他安抚几声,抬头冲着紧闭的房门问:“谁在外面?”
“是我,”赵悦说:“我来给小令送牛奶,您……是贺先生吗?您怎么在这里?”
贺闻帆和沈令对视一眼,说:“我来找沈令聊聊后续合作的事,您把牛奶放门口吧。”
声音听不出任何破绽。
“哦……真的没事吗?”赵悦似乎还是不放心,“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咳嗽啊,是小令身体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进来看看啊?”
沈令闻言又是一抖。
他一时间咳得停不下来,用手死死捂住嘴也难免溢出声响。
倒不是害怕被发现自己和贺闻帆的关系,只是他现在衣衫不整,连脖子上都有红痕,更不用说脸上是什么光景了。
他实在不好意思被赵悦看到这种荒唐的样子。
无奈下,他只能看向贺闻帆,用力摇头,通红的大眼睛满是羞怯与慌张。
贺闻帆亲了亲他的眉心:“乖。”
“没事,”他加大音量对门外说:“他刚才喝水呛到了,现在已经好了,您把牛奶放门外吧,我们沟通完这点就出来。”
“那……那好吧,”赵悦终于还是做出退让:“牛奶是热的,你们别聊得忘了时间,千万记得趁热喝哈。”
“好,谢谢您。”贺闻帆应道。
过了一会儿,门外渐渐没了动静,赵悦应该走远了。
沈令闭了闭眼,浑身一松,瘫软在贺闻帆怀里。
“好了,没事了。”贺闻帆给他揉着脊背和后心,数着他的心率脉搏,低声安抚:“人已经走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沈令狠狠瞪他一眼。
贺闻帆只是轻轻笑着:“我错了,有没有难受?”
沈令摇摇头,人还无力地依偎在贺闻帆怀里,却说什么也不让再亲了。
他在心里暗暗惊诧。
今晚贺闻帆情绪高涨得过分,他竟然也被带着差点失控,虽说滋味还算不错,但总归是让人害臊的。
而且沈令也不明白贺闻帆在高兴什么。
被他算计了还乐成这样,真的不是脑子有点什么问题吗?
不会是他让贺闻帆急的那几天,真急出毛病了吧?
沈令忽然有点担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如果亲两下可以让他恢复正常的话……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亲。
沈令就这样在被亲得晕晕乎乎的时候,做出了自认为理智的判断。
只是第二天起床恢复清醒后,还是不可控制地有点害臊。
幸好他自打下床就没看到贺闻帆的身影,就连吃早饭也没找到人。
后来还是在三楼的阁楼里发现的贺闻帆。
这间阁楼是专门腾出来给苏小豆写作业的地方,安静人少,大家平时都不会上来。
可苏小豆一写作业就走神,老爱盯着外面树干上的鸟窝看,有一次还拿晾衣杆去掏,差点把鸟蛋全摔了。
他爸不得已,帮鸟妈妈全家挪了个窝,转移到另一颗苏小豆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的树上,此后苏小豆只能每天望穿秋水。
今天沈令溜达到阁楼,居然看到苏小豆和贺闻帆坐在一起,两人身形一大一小,脑袋碰脑袋,抵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沈令悄悄靠近了些,就听到苏小豆狗腿子一样的声音:“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你刚那一把玩得真六。”
“哥,你教教我。”
哟嗬,沈令挑了挑眉,才一晚上过去,贺闻帆在苏小豆那里就从“那个男的”变成“哥”了?
这小孩儿难缠,看不出贺闻帆还有点本事。
沈令屏息凝神,再轻手轻脚地靠进。
“哥,你瞧这皮肤好看吧?”
贺闻帆点头:“不错。”
“还有这个,这最新款,换上去特拉风,我好几个同学都有了,哥你给我买一个呗?”他悄悄咪咪凑到贺闻帆耳边:“我保证每天都把他的消息丝毫不差地传达给你。”
贺闻帆笑了:“可以,我看刚才那个也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