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能够猜出来是许文浩出事了,许文渊一点也不惊讶,毕竟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许文渊一抬眼,白素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再说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漏洞百出,白素猜不到才奇怪。
本意是想安慰一下许文渊,可白素这句话刚说完,许文渊却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和了然,他眼神微转,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感激地轻笑一声,看向白素:“谢谢你,素素。”
白素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许文渊突然一改悲伤,但许文渊能够振作起来,她还是很高兴的。
淡笑一声,白素摇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呀,可要好好改改这性子,等文浩回来,把话都说开,哪有一家人说两家话的道理。”
许文渊:“嗯,我会的。不过,还好有你提醒,我都忘了我曾经为文浩求过一道护身符了!有那位在,文浩应该会没事的。”
原来是这样,幸好是这样!
在许文渊还小的时候,也就是许文浩开始恨许文渊的时候。
其实那时,许文渊并不是非要参加考试,也并不是冷血到不回来看母亲最后一眼。
他是知道有一只邪祟找上了母亲和弟弟的,那只邪祟的亲人,曾经死在父亲手中,它这次来,也是为了向许家报仇。
许文渊那个时候正好在玄宗备考,父亲算到了有邪祟往家中赶去,并且凶多吉少。
由于不确定这次的邪祟实力有多强,父亲强制要求许文渊待在玄宗内,不要回家。
而父亲自己则是回去应对邪祟。
许文渊担心母亲和弟弟,但他的实力根本破不开父亲留下的结界,只能一遍遍地占卜,仿佛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知道家人的安慰。
一般而言,修士一天不可卜三。
一事莫三问。
但那一天,年幼的许文渊被锁在备考室中,一遍又一遍地掷卦,解卦,掷卦,解卦......
直到七窍开始流血,他都没有解出一道吉卦。
凶、凶、大凶、凶......
不管许文渊怎么投掷,最后得到的卦象,永远都是凶!
母亲会死,父亲会死,就连弟弟,也可能会死!
还是学生的许文渊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他机械地擦去脸上的血,又开始新一轮的卜卦。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吉!为什么一点生机都没有!
这邪祟,到底是什么身份,能够让他敬佩的父亲和母亲,都打不过?!
再一次卜出凶卦后,三枚由父亲亲自挑选,细心洗晦开光的铜钱,碎了。
许文渊违背规则长时间卜卦,问象,现在已经严重损害到了身体,再这么下去,别说问卦了,他可能还会因此毁掉自己的天赋!
许文渊用力喘气,只是将口中的污血吐去,第一次不顾及自己形象的,接近连滚带爬地来到门边,开始敲门:“老师!老师!放我出去!求求你了,老师,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守在这一层备考室的老师看到敲门的是许父特意叮嘱过的许文渊,咬了咬牙,狠下心来拒绝:“不可以,考试在即,任何考生不得立场!”
许文渊着急:“可是老师,我家中有急事,我自愿放弃考试也不行吗!”
监考老师:“不行,你父亲特意叮嘱,绝不能让你离开玄宗半步。文渊,玄宗之中已经有老师前往支援,你的父母,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
这四个字,就像是梦魇一样,将许文渊困住,在以后每次回想起来的时候,他都会陷入自我谴责的崩溃之中。
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
他以为老师说的这四个字,就代表着他考完试后,回到家还能够看见父母的迎接,弟弟的打闹。
可是,等他从玄宗赶回家后,迎接他的——却是父母的灵堂,和弟弟仇恨的眼神。
不是说会没事的吗!
玄宗那么多老师,那么多医师,不是说会没事的吗!
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许文渊哑口无言,他在踏入许家别墅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的四肢都已经僵硬住了。
他很想上前抱住弟弟,告诉他别怕,告诉他哥哥回来了。
但是许文浩已经不想再看他一眼了,只是让许文渊别忘了给父母上一炷香后,就绕过许文渊回自己房间了。
白素这个时候正在国外进修医学和心理学,等她知道许家的噩耗,从国外赶回来的时候,许文浩已经赌气离开许家了。
她只能一边安慰头脑混乱,还要强装镇定,接起许家担子的许文渊,一边悄悄联系许文浩。
可许文浩打定主意不想再见到许文渊,直接换掉了全部的联系方式。
这个时候的白素,想要报警找回许文浩,却被许文渊说让他去吧。
有许文渊的默许,许文浩离开了上京。
许文渊整理好心情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调查这个邪祟的来源,他要亲自为父母报仇。
他虽然有些埋怨玄宗的老师,但是他也明白,如果没有玄宗的帮助,许文浩也不可能成功活下来。
至于父母,其实也是他们自己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