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酥白见他这样没忍住笑了笑,片刻后又止住,指着阳台门说道:“兴言的戏份不少,你陪他在剧组也不可能每天都有时间回来照看姜饼。上次去的那家宠物医院的老板跟我很熟,你要是信得过就把姜饼放他那寄放一段时间。”
姜烯偏头靠在门边,也跟着他笑:“行啊,哥哥信得过的人我当然信得过,那我明天顺路把它带过去。”
“我妈还让我拿点东西给你,我收拾好放你门口,你洗完澡出来拿。”
董酥白说着把人送出家门,去客厅翻出几个购物袋,对着冰箱沉思了半晌,随即开始动手四处搜刮。实则于诗然只是让他把冰箱里包好的包子拿几袋过去,但眼下除了那两袋芹菜饺子幸免于难外,里面所有能装进袋子里的东西通通被他搬了家。
于是姜烯几分钟后推房门,看见的就是直挺挺立在自家门口的购物袋,活脱像两个叉着腰傻笑的大胖小子。
弄完这些董酥白冲了杯牛奶,把放在阳台上打理好的玫瑰摆在床头柜,手机适时弹出了一条消息,是姜烯发来的。
[哥哥睡觉了吗?我想起来这两天还有话没跟你说。]
董酥白放下杯子,回道:[什么?]
备注上面显示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像是手机对面的人在删删减减,董酥白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屏幕上跳出一句话。
[哥哥,新年快乐,不管你做什么,都希望你快乐。]
董酥白看着简单的几个字出神了很久,长按点下了收藏。视线落在手边的花束上,又转回屏幕前,最后停在窗外点点灯火汇聚的星河上。
他用手背贴着自己含笑的嘴角,轻轻敲回了一句“新年快乐”,调好闹铃后裹紧被子关了灯。
由俭入奢容易但由奢入俭难,习惯了身边总有人轻手轻脚地爬上来,这阵翻来覆去竟也没有困意,明明今晚的温度比前几天暖了不少,一床蚕丝绵被盖在身上也刚刚好。
第21章 男朋友来探班了?
年初二的影视城外没有一丁点冷清的影子,年假过与不过在这里似乎起不到什么影响。各式各样的房车如流水般汇聚在门口,董酥白跟着居南和曲清北从车上下来,一路看着四周的熟悉面孔进了剧组。
他算是来得早的,精巧宏伟的古式建筑前堂,加上他们总共都才十几个人。
这阵时间还早,不用化妆也不用换衣服,导演跟一群人在组织等会儿的开机仪式,他过去打了声招呼后就坐在旁边跟同剧组的群演闲聊。
他出门太赶没来得及吃饭,曲清北怕他走戏的时候犯低血糖,跑去外面带了一袋小笼包进来。
董酥白大早上闻到里面的肉腻子香有些恶心,放在椅子上打算晚点再吃。
门外走来一个穿着满身黑色的男人,他也重复董酥白刚才的老路去导演那过了一遍,紧接着拉低口罩,顶着一张欠揍的脸迫不及待地蹦到他身边,险些一屁股坐在小笼包上。
“小白!”
董酥白眼疾手快地把袋子抢救回来,无奈道:“你怎么咋咋呼呼的,我还一口没吃,压扁了你出去重买。”
宁从撞了撞他的肩,表情毫无悔意,拉着下眼皮痛快直白地笑道:“好歹我们也对床睡了四年,你才知道我咋咋呼呼的?”
他是董酥白大学时期的舍友,也是眼下稳居一线的演员,同时更是这部电影的另一位男主演。
“你还骄傲上了?”董酥白深知这人是越搭理他越起劲,索性喂了个小笼包进嘴里自顾自地嚼着。
坦白而言他现在多少有点焦虑,他不会妄自菲薄,但对自己的实力也没到完全自信的地步,伴随机会而来的永远都是无形又数不清的压力,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宁从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紧张啊?”
“有点。”董酥白也实话实说。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张导的戏这回是我拍的第二次了。他人是凶得很,但也只骂那些浑水摸鱼,不负责不做功课只想露脸赚快钱的人。我知道你对演戏的态度,不可能在张导的狙击名单里。”
宁从本着安慰他的目的,却半路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顿时压低声音开始跟董酥白复刻起以前跟张导合作时候的事。讲着讲着,他突然“诶”了一声,董酥白跟上的思绪被打断,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唐兴言手上夹着剧本进来,照旧先去导演那报了到。但宁飞看的自然不是他,而是跟他一起进来的姜烯。
以前三人经常一起偷摸溜出学校玩,两个是去约会,一个是纯属闲着没事干,跟在一旁负责照明。
宁从凑到董酥白耳边,环顾了下周围,小声打趣道:“这还没开始拍呢,男朋友就来探班了?”
董酥白挑起眼角斜看他,摇了摇头:“他是兴言的经纪人,人陪自家艺人来的,探什么班。”
“顺路的事儿嘛。”
宁从弯起食指吹了声口哨,朝姜烯招了招手。董酥白注意到他手里还提着一块烧饼,走到两人面前时被他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宁从让出中间的位置给他,看着颇为心疼:“一口没吃就扔了,我说姜烯啊,你怎么还是这么挑食?不吃给我吃啊,我还没吃饭呢。”
“我挑食你也要管?”姜烯好笑地跟他呛了一句,没坐过去。这里人多,他跟两人坐一起被拍到容易弄出些麻烦的文章,“刚刚掉地上水坑里了,你不嫌弃我可以一会儿捡出来给你吃。”
董酥白见惯了二人吵闹,听罢稍一停顿,把腿上那袋才吃了一个的小笼包递给他。
姜烯条件反射地接了,随后才问道:“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这些是清北买多了的。”
影视城里人来人往,演员们都陆陆续续地到场,温度霎时间比外面高了不少。姜烯点着头,松开几颗扣子透气,坐到两人侧边的椅子上咬了一口,灌满肉馅的包子还是温热的。
宁从的目光从董酥白挪到姜烯,挨个自上而下仔细地看了个对穿。本以为两人会跟以前一样调调情,却没想到一个发呆一个吃饭,半天愣是没讲出一个字。
他“啊”了一声,收起从刚开始就挂在脸上的戏笑,即便两人什么都没干,但他毕竟以前天天没眼色地夹在二人中间,隐约能察觉到他们相处的氛围不太对劲。
只是还没等他多打听两句,导演那边就喊人过去,说是开机仪式准备好了。
一部电影从策划阶段到正式呈现在银幕上,其间不可控制的因素太多,每一次开机都不可能保证接下来一切顺利,桌上供奉的关帝不仅仅是坐镇,也是承载了全组人员对作品的期翼跟祈祷。
妆造师一直在等主演结束来拍定妆照,董酥白过去时居南特意提醒了一句,说摄影老师是个行走的和谐器,让他待会儿听他指令时多注意点,少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