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狙击 第31节(2 / 2)

暧昧狙击 北苍树 2678 字 6个月前

    “那个女孩子,我不喜欢她。只是因为我傻,我怕拒绝她会伤害到她才同意的。”他低声解释道,“当时是我的错,是我没弄清楚我的取向,可后面我发现不行就是不行,所以那段感情没有持续很久,是我主动说清楚的。”

    他徐缓吐出一口气,脸上有道水痕划过,他用手背抹了抹。压在心底明显又长久的感情,好像在他终于鼓足勇气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发现前面没路了。

    “学长……你能告诉我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吗?你从大学开始就处处帮我,哪怕是自己累个通宵也会帮我弄完第二天需要的东西,毕业后又帮我跟公司破格招我进来当助理,这些又是因为什么。”

    窗外阴沉沉的天边擦过一道光线,正好落在居南脚边。

    因为一次偶然的帮助他认识了曲清北,也不知道平平无奇的自己有什么魔力,这个小学弟从那以后就总是出现在自己视野里,像个小太阳一样丰富他的生活。

    他恍惚中把记忆倒转回他大学毕业的那年,那天他跟舍友聚完餐去买了点日用品,在商店听到两位阿姨在讨论同性恋的话题,她们言语中的不解跟嫌弃让他忍不住分去了点眼神。

    考虑到这是大众常见的看法也没多心,可后来在看到曲清北跟她上了同一辆车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是他的妈妈。

    脑子里的回忆点到为止,居南短暂地安静片刻后扬起笑脸,把订了的机票截图发给他,刻意不去看他脸上的泪痕。

    “我会帮你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的学弟,也是我的朋友,对朋友讲义气是做人的根本。”

    他笑道:“快回家收拾东西吧,明天早上的机票,我不顺路就不去接你了。”

    “机场见,不要迟到。”

    第49章 幸存

    停了没多久的天空又下起了毛毛小雨。

    姜烯脑袋昏沉沉地醒来,他意识还停留在他们跟着节目组发布的任务过来的时候,完全没适应现在的状态,下意识动了动四肢,牵起了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但好在手脚都还能动。

    他尝试着挪动些许,折合下来感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些皮外伤跟磕碰。

    他想发出点声音,但口中呛了泥土跟小石粒,只能按着地面连连咳嗽两声,指尖却无意间触碰到一处温热。

    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

    姜烯心里一慌,赶紧低头看过去。

    唐兴言轻阖着眼躺在他旁边,他上半身被泥土掩埋住,嘴唇紧抿着,整张脸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姜烯想拉他出来,但自己身上也堆积了不少碎石土限制了行动。周围一股动物尸体腐烂后的霉臭血腥味熏得他止不住反胃,细微袭来的疼痛随着他想起身的举动连续不断向大脑撞击,短暂空白的记忆也逐渐回了笼。

    他记起他们来的是村里唯一一家养殖场,结束录制后刚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震天动地的声响,人群骚乱中有人喊了声“快跑”,他们才跑到门口就被一股推力极强的重物砸向后背,紧接着就没了意识。

    姜烯吐掉嘴里的异物,费力拨来身上的泥石,一步一踉跄地靠近唐兴言。他第一反应是拿手机找救援,可人都被埋得见不着影了更何况是手机。

    他不敢耽搁,也没功夫找什么工具,直接用手把唐兴言身上的土堆刨开,把人连搬带拖地挪去了旁边有支点支撑的角落。

    他颤抖着手碰了碰他的嘴巴,掌心上还有热气触及,他绷紧的神经总算松缓下来,在人脸上轻拍了几下试着把他叫醒。

    唐兴言倒也争气,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姜烯吵的,眼皮上下挣扎了一阵后徐缓睁开,用了好几分钟的时间瞳孔才从空洞里慢慢聚焦。

    姜烯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往他腿上推了一把:“还有知觉吗?”

    话音刚落,他顿时怔了一下。

    说出口的嗓音哑得可怕,像是被砂砾在喉咙间磨烂后强行发出来的。

    唐兴言也楞了,腿上后知后觉的疼痛牵回了他的注意力:“还有,挺疼的。”

    “有就好,不疼才该担心。”

    姜烯想扶着他站起来,却被人反手挡了回去。

    “站不起来了,右腿估计断了,这个破地方我就不应该签合同过来。”唐兴言疼得龇牙咧嘴,斜眼看见姜烯额角流下的血,捡了块还算干净的布给他,“之前,谢谢。”

    当时坍塌来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要不是姜烯扯过他把他挡在身下,他现在都不知道要被埋在哪里,是死是活。

    “没事,这趟来抚宁是为了工作,工作上你是我的艺人,我照顾好你是应该的。”姜烯知道他在谢什么,朝四下看了看,“别说话了,外面应该有人救援,但不知道找到我们这里要多久,现在没水没吃的,保留点体力也好一会儿喊救命。”

    唐兴言看他没有打算坐下休息的意思,一把拉住他,揉着酸胀的眉心问道:“你还要去哪儿?前面有路吗?”

    “前面没路了,有路我也不会自己走。”姜烯一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挡开他的手,还是跟他解释道,“跟我们一起在这里的还有人,我去找找他们。”

    他现在体力也好不到哪去,找了根能用的木棍,安置好唐兴言后就拄着棍子沿一个方向在周围绕了一圈。

    面前放眼望去全是大大小小的土坡,他在昏迷过去前明明记得养殖场里至少还有十几个人,可现在他一个都看不见。

    从他们被埋到现在也有一天了,他现在视线不是很清晰,全身上下都是闷闷的钝痛,说不清哪里痛,但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喘口气。

    养殖场里透不进光线,他分辨不出外面的情况,但能依稀从当时泥石滚落的方向判断,这里已经算是事故发生最轻的地方了。

    最轻的都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

    他没时间让自己沉浸在慌乱跟惶恐中,现在附近只有他一个能动的活人,养殖场是封闭建筑只有一个出口,现在被堵得严严实实。还好他们的位置就在旁边,只要他能抢着时间多找一个人,就或许能多一个生还的名额。

    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些,走到一处边角时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垂头望去,才发现是一只掌心朝上的手臂。

    周围只有这一只手臂,从土堆里直直伸出来,毫无生气地垂落在地上。

    手腕上绑了一条手工做的粉红色编织手串,姜烯认识,是一个跟唐兴言和董酥白都合作过很多次的摄影师的女儿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一直戴在手上,宝贝得很。

    被雨水冲刷过得泥面映照出几森冷,姜烯呆滞了好久,小心翼翼触碰上那只冰凉的手,像是被迷茫吞没似的久久没有动作。最后他微微低下头,眨了眨眼睛,从眼眶滑落的液体顺着鼻尖无声地落在地上。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伤心,只在这里待了一小会儿就起身继续往别处找去。养殖场的地理位置是不幸中的万幸,他没有时间概念,不知道找了多久,只知道他真真实实又见了几个活人,虽说状态都不好,但最起码还能说话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