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着胆子询问:“学长是觉得我脸上有什么?”
柏宴收回目光,淡淡的语气:“美术社最近要画人像画,正在找模特,我看你挺合适。”
柏宴偶尔会去美术社,最近也的确在找人像模特,并不是随口胡诌,他仔细看洛嘉的身材五官合情合理。
洛嘉又想起高中时,那堂美术课。
他还没机会看到柏宴的画,啊,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我没办法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学长就饶了我吧!”
他婉拒当模特,这时一杯温凉的奶茶贴到洛嘉脸上,不知何时后方来了个人。
洛嘉惊了下,回头就见周云滇笑望着他。
“周云滇,你别突然出现吓人好吗。”
“看你太久没出来,就过来看看,你们在聊什么?”
“刚聊到美术社,随便闲聊。”
周云滇没在礼堂待太久,看洛嘉之前舔了舔唇,以为他口干,就去买饮料了。
柏宴看到周云滇,神情彻底冷了下来,他与来人这些年龃龉不少,但也很少在公共场合剑拔弩张。
柏宴不会轻易挑衅他人,也没谁值得他大动肝火。
他只是当做没看到来人,不想多费口舌。反之,周云滇也是对这位眼高于顶的家伙能无视就无视。
“那你与柏少聊完了吗?”
洛嘉眼皮一跳,为什么你先问我,不该先问柏宴吗。
艾琼早就和室友逃得远远的,主角攻受好像只要相遇,就会产生与众不同的化学反应,反正洛嘉觉得自己这儿会有点心惊肉跳的。
“聊完了。”洛嘉匆匆扫了眼柏宴。
大佬讳莫如深,但也没反对,似乎对他们的对话不感兴趣。
“那我们走吧。”周云滇心情不错,一手很自然搭在洛嘉肩膀,“你不是还差点生活物品吗,我知道这附近哪家超市性价比最高,带你去。”
洛嘉的确需要,但他不得不在意这两位的情况。
主角攻受之间好像不是他猜测的柏拉图。
柏宴对假男友很好,对真男友怎么可能是这种近乎无情的态度?
洛嘉若有所思地与他们告别,就随着周云滇离开。
柏宴扫了眼洛嘉肩上的手,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邢潞做完美容回家时,发现车库里多了辆蓝灰色轿跑。
柏宴目前住在离学校很近的一套公寓里,很少回家里。
她问佣人柏宴在哪里,听到是阁楼画室,她的表情有些糟糕。
柏家原本没画室,柏宴技能多,画画不过是闲暇的乐趣罢了。自从宋恩霖的葬礼结束后,他平时还是老样子,但每当夜深人静时就会来这里。
打开画室,里面挂着许多画,但每一幅上面都盖着白布。
白布下面是宋恩霖所有表情、神态的素描。
柏宴在感觉某种法则让他快忘记的时候,就会来到这里,提醒自己那人真正的模样。
也是不断画下宋恩霖的所有神态,他才能记得如此清晰。
洛嘉不仅是昵称,还拥有几乎完全复刻的神态,杀伤力是成倍的。
如果不是长相差别太大,差点犯错。
柏宴摩挲着画纸上的笑容。
一句呢喃:“抱歉。”
邢潞没有打扰柏宴,轻轻关上门。
三年了,柏宴的生活依旧像紧密运行的齿轮,他没有颓唐,也没有自暴自弃。
他身边路过形形色色的人,邢潞原先以为,总有一天这些终将成为回忆里的一道伤疤。
以前她总说儿子这么滥情下去,她就要没儿媳了。
一语成谶,如今她连儿子都快没了,柏宴的青春好像永远停止在那年的冬天。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邢潞有些恐惧,恐惧柏宴这静默的状态。
她必须做点什么改变现状。
第二天早上,柏宴下楼与邢潞一起用早餐。
邢潞若无其事地说:“你都二十多了,总单着也不是事,要不要去相亲试试?”
柏宴抬了抬眼,奇怪地看邢潞:“我记得你以前觉得我的感情生活过于丰富,现在这样正好中和一下。”
邢潞知道柏宴的狡辩能力有多强,干脆道:“你就说相不相吧,这次不愿意我可就让你爷爷来亲自操刀,到时候什么人我就没法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