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男人提起他的背包,景眠只觉背后一轻,背带滑过自己的肩膀,落在对方的手中。
“怎么没穿厚外套?”
景眠开口解释:“队服也很厚。”
“晚上吃饭了吗?”
景眠点点头:“嗯,有聚餐。”
……
都是和比赛无关的对话。
短暂的交谈后,想随男人上车的景眠,去路却被对方挡住,指节倏然一僵。
“为什么不摘帽子?”
男人声线低沉,离他很近。
印有me队标的帽子景眠一直戴在头上,有了帽檐的遮挡,即使是近在咫尺的任先生,也看不真切少年的面庞。
“……”
景眠唇瓣动了动,却没说话。
他刚要伸手碰上车门,手却被握住,腰被揽起的同时,景眠听见自己骤然升腾的心跳。
下一秒。
任先生掀开了少年的帽子。
薄淡的月色笼罩而下,坠落时柔和无声。
…
男人瞳孔微缩。
帽檐之下,露出景眠湿润发红的面庞,大滴的泪水顺着少年的脸颊滚落,积聚到下颌。
啪嗒。
其中一滴,滴落到男人的手背上。
第94章
无论赛前还是赛后, 全程表现沉稳冷静的小朋友,在见到监护人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眼泪。
即使离胜利仅差一步,即使看着aub举起奖杯, 即使看到日夜奋战的队友们红了眼圈, sheep依旧撑到了现在。
冠军并非唾手可得,电竞场上从来不缺遗憾。这些少年都知道, 他并非没有自觉, 他有夺冠的热情,也有随时退出的勇气,没有人天生就是主角。
只是, 即使明白所有道理, 似乎也无法置身事外, 全身而退。
所有委屈和遗憾,在见到任先生的那一刻, 无可抑制地涌上鼻尖,如同蓄满的洪水潮满涨落。
撑起一片天的小朋友,遇到了为他遮风挡雨的监护人。
依赖一个人久了,
那人仅是出现, 就会让他丢盔卸甲。
没了帽子遮掩, 少年垂下眼帘, 下意识用手去遮。
可是手也很快被握住。
滚热的耳垂倏然一凉。
——是任先生的手, 捧起景眠的脸颊。
这让他被迫抬起下颌,猝不及防的,把自己湿漉漉的不堪模样完全朝给男人看。无从逃遁, 好不容易隐匿起的狼狈暴露无遗。
“怎么了?”
任先生的声音放轻,与平时明显的不同, 沉稳柔和。
…这句话也同样犯规。
景眠睫毛颤了又颤,敛着垂下,引得更多的泪水滑落,打湿了下巴,还有男人的掌心。
“唔……呜…”
景眠哭的时候很安静,声音细碎不闻,比小猫还轻,只是,与声音背道而驰的,是大颗的泪水,落得人心头泛软。
跟着少年心碎。
“我们小朋友长大了。”任先生揩去他的眼泪,略沉的声线低道:“在外面也能独挡一面了。”
景眠瞳孔微震。
他抿了下唇,开口时,尾音涩哑:“比赛输了。”
“因为我,才会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