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华安排的人是个刚进公司的小职员,他头一次见骂得这么脏的人,把他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一通,还点名道姓的骂他爸妈。
在外打工受些委屈正常,一旦涉及到父母,就不能了。
谁不是父母生养的,况且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接到通知把人带出去,带出去时遖鳯獨傢还被人群刮破了手臂,算是工伤。
面前这位祁小先生不仅不宽慰自己,还羞辱他辱骂他,反正他才刚入职,不干了就不干了,不能受这种窝囊气。
于是,这位小职员松开一直护着祁星河的手,也没有把他带到附近的车子旁,恶狠狠地盯着他,“道歉。”
祁星河眼睛一瞪,“你说什么?”
他们出来时是小职员拼了命把祁星河护在自己身下,跑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出来,现在只要他招呼一声,周围必定有许多还没走的记者。
“你向我道歉。”小职员手里甩着他们家车钥匙,“不道歉你完蛋了。”
祁星河怎么可能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道歉,他连对自己父亲都不曾说过,“你特么是谁,我凭什么要对你道歉?你以为你是哪颗葱?”
小职员冷笑着,朝着四周大喊,“杀人犯祁星河在这里,大家快来。”把车钥匙扔了出去,跑了。
周围的媒体迅速发现祁星河,又全都围了过来。
他们冲过来的速度太快,把祁星河直接给撞倒。
接着更多的人往这边赶来,祁星河努力爬起却又再次被人撞得起不来。
几次之后,祁星河为了逃出去,趴在地上,狼狈地学着他养的那只狼犬,爬了出去。
好不容易脱离了人群,想着大概没人看见他狼狈的模样,刚抬头撞上了去而复返的顾沛。
顾沛冷若冰霜地瞧着他,手里牵着那只狼犬,“祁星河,当杀人犯的滋味不好受吧?你别忘了,你还杀了一条狗。”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声线更是冷得可怖,“祁星河,你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做噩梦吗?”
地上蹲着的祁星河猛地睁大眼睛,他目睹顾沛松开牵引绳,那条张着大嘴“哈”气的狼犬慢慢走近,狼犬在他周围细细闻着他被地面摩擦出血的伤口,口水流了满地。
“你骗了我这么久,让我丢了最喜欢的人,为什么你还能活得那么自在?”
“祁星河,你去死吧,去下地狱吧。”
……
一天后,祁星河满头是汗地从床上惊醒,他慌张地望着四周。
床边的严倩守着他,见他醒来,松了一大口气,眼眶红红的,想抱住祁星河,“宝宝,你要吓死妈妈了,你躺在床上发着高烧昏迷不醒了很久,还好你醒过来了。”
祁星河脑子里满是他养的那只狼狗张着大嘴朝他扑过来的样子,他被梦魇缠住,还没缓过神,冷不丁被人碰着,吓得猛地推开严倩。
“别、别碰我!滚!都给我滚!”
严倩胳膊被撞在桌子尖角,疼得很,一脸委屈地看着祁星河,“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滚!都滚!!你听不懂人话吗!”疯狂向严倩砸着东西。
之后的几天里,祁星河闭门不出,他像是怕见到光,也害怕听到任何人的声音,任何的风吹草动对他来说都是极为恐惧的。
严倩非常担忧,苏陌和苏任华处理公司事务去了,苏敏敏也经常不在家,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哄祁星河开心,冒着胆子把祁星河最喜欢的狗给牵了过来。
这一牵,害了事。
祁星河见到狼犬的那一刻,更加狂躁不安,他发了疯一般,拼命朝着狼犬扔东西砸东西。
严倩被惊吓住了,一个不注意让狼犬挣脱了牵引绳,朝着祁星河扑了过去。
惨叫声充斥着苏家别墅。
祁星河被咬成了重伤,脸部严重受损。
苏任华赶到后当场给了严倩一个耳光,让严倩滚回家去,把自己手里头所有的人脉都动用起来,给祁星河请了最好的医生,对外隐瞒了祁星河可能被毁容的事。
一星期后,祁星河的性命算是保了下来,他的脸被保住了,谁也不敢告诉他,脸被毁了这件事。
病房内的镜子被收了,尖锐的器物也被别的东西包裹住,怕祁星河想不开。
病房内,苏任华正告诉祁星河接下来的几场手术,“你最近不要天天熬夜,要好好休息。”
祁星河敷衍地点头,指着他脸上的绷带,“什么时候能够拆?”
苏任华道:“快了,再做几场手术就可以了。”
祁星河揪着床单被套,道:“爸,我这次是失血太多住院?”
“是啊,你从小到大都不乐意见到血,这次好在是昏迷的时候注射的,要不然你又该闹了。”
他这个儿子很奇怪,明明没有晕血的症状却总是不想看见自己的血,每次让他抽血都特别的困难。
“所以你也看了?”祁星河的话问得莫名其妙。
“没,你进icu了,我怎么能看得到。”
“那血库……”
“医院有充足的,你放心。”
意思是苏任华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输入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