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倩闭着眼缩成一团,浑身都在发抖,脸苍白得很。
这家店的经理怕出事,把严倩给赶了出去。
严倩一出去,那群人又围了上来,嘴里说着难听的话。
“严太太,我以前还是很尊重您,但您丈夫做的事也太缺德了,我在苏家干了这么多年了,公司破产也就罢了,好歹工资要帮我结清吧?”
“他们家还欠了我三个月的工资没有还,你要是还不起,我今天就把你衣服给扒了!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我的也是。”
“你今天要是不还钱,休想走!”
严倩在寒风中颤栗着,她吸着鼻涕,求助的目光看着田怡,田怡照顾着孩子根本无暇顾及,也怕引火上身。
她又给苏任华打电话,还是打不通,又给苏陌打电话,苏陌没有接。
挨到最后,严倩把手里头所有的钱全给了他们,他们见严倩真的没有钱,才罢休。
人群一散,抱着孩子的田怡才走到严倩面前。
田怡好几次张口又闭上,实在忍不住问:“阿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家……真的破产了?”
严倩崩溃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着,断断续续哽咽着说这几个月所发生的事。
田怡陪着严倩在寒风中听着她哭诉,几个孩子靠在她身上昏昏欲睡,她也听倦了,道:“回去吧。”
严倩吸着鼻涕站起身,她刚站起,脚麻得厉害,勉强跟上田怡的步伐。
回去的路上,车内很安静,田怡专心地开着车,严倩也不敢说话。
到了田怡家,田怡去厨房煮东西给几个孩子吃。
孩子们吃完睡觉去了,田怡收拾着碗筷才出来。
严倩坐在沙发上,心慌地等着田怡说话。
田怡擦干净手,给自己倒了杯水才道:“我让你去帮我问明冉的事情,你有没有去问?”
严倩的头低到胸前,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面对过往的人头总是不自觉地把头低得很下,总是比他们低人一等。
“我……”严倩艰涩地开口。
“说实话。”
“没、没有。”
客厅安静到严倩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田怡沉默良久才道:“你把你的东西全都收拾好,现在就出去。”
严倩双手抓着裤腿,闭上眼,“好。”
凌晨一点多,严倩被赶出了田怡家。
她拖着行李箱出了小区不知道该去哪里。
夜里风大又凉,冷风吹在脸颊上生疼。
她身无分文,最后一点钱全给了欠债的人,想回娘家,又害怕回去。
蹲在路边,抱着自己,就这么坐到天亮。
天亮后,商贩要做生意,把她赶到别的地方去。
严倩挪动着步伐,又换了另外一个地方待着。
她想着要不然还是回娘家去,虽说要看人脸色过日子,但起码还有饭吃。
说着拖着行李走了两个小时的路,才到了娘家。
门铃按了许久才打开,开门的人,严倩不认识。
严倩的娘家从前不算特别富贵,却也是在上层圈里有头有脸的人,否则严倩也不可能嫁给苏任华。
只是和苏家一样,严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家里头又没有男丁,许多家族企业没法接手,只能交给小叔叔家里头的人。
小叔叔对严倩还算好,可后来小叔叔娶了婶婶,这位婶婶不是好相处的,经常为难严倩。
而严倩的母亲自从她嫁了人后很少来往,父亲从小到大也不怎么管教严倩,所以严倩和娘家人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苏任华出事后,严倩求过小叔叔借点钱,但她没见到小叔叔,只见到婶婶。
婶婶明确拒绝了严倩的请求,之后对她避而不见。
“您是……”开门人的上下打量着严倩。
严倩虚笑着道:“可以让我进去吗?我找我爸妈,我是严倩。”
那人把门关上,隔了十分钟才打开,请她进去。
严家现在的家境不算好,只留着这一间大房子,住下一家七口人。
带着严倩进来的人,应该是严家现在的保姆,领着严倩去了婶婶那儿。
她到了房子后院的草坪上,婶婶正在浇花,而她的小叔叔在翻看着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