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买个热水袋,但是现在都关门了没买到,就找了个瓶子灌点热水。这样手有没有好一点?”
郎洋洋闷闷地嗯了一声。
右手触碰到热水瓶的时候,郎洋洋的思绪都动了起来,他定定地看着庄硕。
“怎么了?”庄硕有些不好意思,在椅子上坐好。
郎洋洋终于笑了一下:“没什么,谢谢你。”
两人不再说话,郎洋洋也睡不着了,看着天花板等了一个半小时,点滴打完,两人起身。
郎洋洋这才注意到,庄硕的外套一直盖在自己身上,忙还给庄硕。
“我不冷。”庄硕说。
郎洋洋很坚持,眼里的愧疚都要涌出来,“怎么可能不冷,你才穿这么点。”
今天上山扫墓,庄硕就是一件外套加一件长袖t恤,这大半夜的,郎洋洋穿三件都觉得冷,他怎么可能不冷。
庄硕确实不怎么冷,服役的时候条件比这个差的数都数不完,他身体强健,穿条裤衩就能在雪地里跑三千米。
但是现下郎洋洋又愧疚又心疼的看着自己,庄硕也是舔着黑红的脸把外套穿上了。
出门的时候郎洋洋还踉跄了一下,庄硕开车送他回家。
打完三大瓶点滴,郎洋洋的情况也没有好很多,坐在副驾驶摸自己的额头和脖子。
“总感觉还是烫的。”
庄硕启动车子,打开车载音乐列表随机播放一首歌。
他说:“你还需要好好睡一觉。”
郎洋洋笑着侧头看他:“谢谢你。”
车灯打开的瞬间,发现长溪市的春雨又落了下来,雨不大,车载音响发出充满jazz风格的和弦声。
混合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郎洋洋身体里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轻轻地靠着椅背。
正在播放的歌是bobby caldwell的《i don't wanna lose your love》。
这是来自上个世纪的歌,车子穿梭在老城区的路上,半夜已经没有什么车,只有细雨和曼妙的jazz音乐。
还有各怀心事的两个男人。
到了家门口,庄硕犹豫着要进不进。
郎洋洋转身等他:“进来休息一下吧,喝杯水也好。”
虽然两个都是男人,但是庄硕是打心底把郎洋洋当做追求对象来看待的,既然如此,在还没有交往之前大半夜的进对方家门就不太合适。
“不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庄硕说。
他站在门口,路灯在他后面,灯光打过来,让他的脸隐没在黑暗里,但是宽阔的肩膀是在灯光下的,绵绵细雨打在肩头,湿了一片。
郎洋洋心里纠结,想了又想,开口的时候还是问:“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庄硕笑了笑:“没有。”
郎洋洋也笑,高烧工作一下午,嘴唇都有些开裂,笑的时候嘴唇有些疼。
“还是进来坐坐吧,我……我的狗还没有溜呢。”
是啊,还没有遛狗。
庄硕一听,自己得帮忙遛狗啊。
庄硕进了家门,比上次来修燃气灶局促一百倍,走在前面的郎洋洋进了屋子就脱掉了外套,轻薄的毛衣贴着肩背,庄硕第一次看清郎洋洋有多消瘦。
一个做甜品的,肯定也经常试吃,之前吃饭也胃口很好,怎么会这么瘦。
“雷公~”郎洋洋蹲下,呼噜雷公的头。
尽管现在身体不舒服,但见到了小狗,郎洋洋还是夹着嗓子跟他玩一会儿。
雷公看庄硕又来了,围着他转之后又到郎洋洋面前来哼唧。
郎洋洋在沙发上坐下:“好累,你也来休息一会儿。”
家里的沙发不大,就是普通的双人沙发,平时就郎洋洋一个人用,庄硕没有坐,站在茶几面前双手缠在一起,“我,我先去把狗溜了吧,你休息一会儿。”
“你真的要去溜它啊,雷公八十多斤,偶尔会爆冲。”郎洋洋说着,起身去给庄硕倒水喝。
刚刚是为了叫庄硕进来坐坐才说遛狗的事情,没真的想让他帮忙遛狗。
庄硕却笑:“重机枪我都扛过,我还怕小狗爆冲吗?”
郎洋洋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一笑没忍住咳嗽,赶紧把水递给庄硕。
庄硕想帮他拍拍背,又不敢。
只有雷公听了重机枪之后趴在地上委屈的呜呜叫。
“还是我去吧,我不放心。”郎洋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