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洋洋转头看他,笑一下,暂时没有说话。
夏江被那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好一会儿,谢阿姨更是直接张嘴骂。
郎洋洋看夏江很不服,稍稍往前走一点:“你跟我道歉。”
夏江支支吾吾没开口。
“你不道歉我就报警,不管结果怎么样,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也闹得你家里人你朋友你公司全都知道你是这样的人。”郎洋洋说。
夏江左右巡视,审视一番之后终于开口:“对不起。”
大家七嘴八舌说着,直到夏江离开,还有人碎碎念:“就这还是夏老校长的堂孙子,真给他老人家丢脸。”
“根本不是。”庄硕突然说,一边说着一边让郎洋洋坐下休息。
“他就是夏老校长老家那边的远门亲戚,早都没怎么联系了,这次回来也不是为了葬礼,是回家找他妈要钱想在上海买车。”
“哎哟,怎么是这样,不是说在上海很有名的餐厅当厨师吗?一个也好几万!”
“米其林什么的。”
“说是在那里吃一顿至少三千块呢。”
“噗。”郎洋洋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笑的是这些墙头草一般的吃瓜人,他们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是谁的瓜,只要有人能让他们碎嘴就行。
不碎嘴别人,他们无聊的生活和没营养的聚会就失去色彩。
但是这一笑,有人注意到,朝他和庄硕看过来。
庄硕也好奇他为什么笑,郎洋洋做了一下表情管理,他今天穿了浅色的衣服,现在衣袖挽到胳膊肘。
他想,有些事情可能没有那么严肃,有时候解决事情也不用讲道理,道德感太高的人,反而容易被欺负。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摸摸自己的胳膊,说:“夏江不是厨师,是餐厅的服务员,当初还是我介绍他到这个餐厅工作的,也不是一顿饭至少三千块,人均一千也能吃得很不错。”
“那他这是吹牛呢?!”
郎洋洋和庄硕对视一眼:“嗯!”
过了一会儿,谢阿姨指挥庄硕去洗一点生菜和黄瓜来。郎洋洋开始慌,庄硕不在的话自己在这里多尴尬啊。
“洋洋,一起去帮帮我。”庄硕转身和郎洋洋说。
郎洋洋马上起身,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这歌烧烤营地,只留几个大人疑惑,这是要洗一车生菜吗?还你去帮帮我。
“谢谢啊。”郎洋洋说。
庄硕放慢脚步,等郎洋洋走到和他并排:“我说了,今天都带着你的。”
郎洋洋笑一下,跟着庄硕往后面走。
农场的食堂里放着很多今天需要用到的食材,这个季节烧烤的很多,生菜堆了好多在货架上。
庄硕拿了一个簸箕,装满之后去门口的水龙头洗。
“这是农场种的吗?”郎洋洋也蹲下来一起洗。
庄硕往旁边一点给郎洋洋让一点空间,“不是,和周边的农户买的,每周就周末需要用,种少了麻烦,种多了消耗不掉,很麻烦。”
郎洋洋点点头。
“农家乐这个板块其实是赶鸭子上架做出来的。”庄硕笑着说。
“啊?”
“就是亲戚好友知道我这里风景好,就有人放假了过来玩,传着传着很多人知道,就自己带着装备过来玩,你知道玩户外的也有些人不是那么自觉,常常把湖边还有河滩那边弄得脏兮兮,很影响农场的环境。”
郎洋洋认真的把生菜掰成一片一片:“那禁止他们进入农场不就好了吗?”
庄硕:“我也想过这个办法,但一是农场很大,不可能砌墙什么的,简单的围栏人家想进就进,也不可能弄那么多人手去看守;二呢就是虽然我承包了这里做成了农场,但心里总归是觉得大自然是属于所有人的,这么好的风景被我私人圈起来,就……”
“我懂。”郎洋洋转头看庄硕:“也挺好的,做好了也算是一份收入嘛。”
庄硕:“是的,而且做农家乐,旅拍啊还有婚礼之类的需要很多人手,能创造一些岗位,周边的村民能有点收入。”
郎洋洋都没有想到这一点,看向庄硕的眼神多了一点仰慕。
他自己不是个多善良多热心肠的人,但对于能做到这些的人总是抱着欣赏的态度。
而且庄硕很……情绪很稳定。
这是郎洋洋今天才看出来的,他好像不会急眼一样,同样是一个脑袋瓜,别人还在情绪头上狂怒或者无措,他的脑袋在想的是怎么解决,然后立刻去实施。
想到这里,郎洋洋才想起问:“你是怎么把夏江带过来的?我以为赶不上呢。”
庄硕:“我给他打电话,说他不跟我过来我就追到上海去,我去他家里找他家人。唬他说我关系多得是。”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有点无赖,笑了一下。
他们俩挨得很近,郎洋洋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样子。
“好厉害。”郎洋洋说。
庄硕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划拉划拉大水盆里的生菜:“他是无赖我就是无赖,他敢造你的谣我就敢造他的,我就敢冲到他面前去让他当着我的面说,我还要录像留证据。真的不爽了我拿个麻袋套住头给他一套泰拳出气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