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成了我老婆 第12节(2 / 2)

    我们很轻易地十指相扣,仿佛年少时踌躇的心态、忐忑的不安、白日的幻想,都是愚蠢至极的笑话。

    我们手牵着手,继续看着这一场本该在十多年前就看完的电影,我并不觉得愉悦,因为迟来的东西早就变了质,并不能与当年的心态同日而语;但是竟然也不觉得悲伤,因为结局竟然不是悲剧,我依旧能握着曾经相握的手,纵使鸡肋,却也总归得到了。

    电影的结局是欢欢喜喜的,刘金饰演的角色面向镜头做了个揖,像是在无声地告别。字幕伴随着片尾曲缓慢地浮起,室内的灯光一瞬间打开了,我看清了齐康的脸,这才发觉,他的眼角渗出了一点泪。

    他用空闲的右手胡乱地擦了一把眼睛,笑着说:“影片太感人了。”

    如果我不是看了这片子二十多遍,而是只敷衍地看了这么一遍,或许我会相信这部电影里包含着一些感人情节。

    但事实上,这是一部从头到尾都很轻松愉快的电影,齐康的借口,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但我没有继续深究他到底为什么哭,我很谨慎地不让自己处于会难过或者失望的境地,收敛着我对他过多的关注、同情与爱意。

    电影散场了,齐康却没有动桌面上的零食和饮料,我让守在门口的服务人员用口袋将东西打包,再让齐康捧着这些东西,跟着我离开了影院。

    司机询问我目的地,我原本想报影院附近的住处,想了想,却说:“去西山那边的别墅。”

    “是。”

    西山别墅是我买下现在经常居住的这栋大厦后,购置了第二处房产,一度用来养我的那些压根算不上男朋友的情人,我玩得比较疯的时候,圈子里有很多人打赌,都在赌刚刚被我带进西山别墅的情人,大概多久后会被我扫地出门,大部分人都会压三个月内,少部分人会压半年内,极少的一部分人会压一年。

    我换情人换得比较快,但因为给钱比较痛快,倒也没惹出过什么麻烦。

    从这点来看,我着实算不上什么好男人,不过,我总要辩解一句的,我个人认为,男人这两个字,天生就带有一定的劣根性,好男人或许有,但大部分都是伪装得比较好的男人。

    我从前没想过带齐康来这个别墅,但我今天偏偏带他过来了,心里也怀揣着一些欺负人的想法。

    我是爱齐康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我也是恨齐康的,这一点隐秘却始终存在。

    我一直在压抑着作践齐康的冲动,但今天晚上,看过了这一场电影,我偏偏又想起了那些我与齐康曾经共同的约定,想起了齐康是如何近乎决绝地弃我而去,想起了那些独自履行“约定”的岁月——我又不想让齐康过得那么痛快了。

    我并不想学他的前夫那样,压榨他、侮辱他、家暴他。

    那是畜生的行为,我做不到。

    但我想让他躺在我过往的情人躺过的床上,学着我过往的情人一样地讨好我。

    这样,我可以短暂地告诉我自己——并不只有齐康背叛了我们的约定,我同样“背叛”了对他的爱情。

    这样,我可以短暂地欺骗我自己——齐康对我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你看,我像对待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人那样对待他,他也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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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我来这处别墅来得比较突然,别墅里没有工作人员,但因为定期打扫,并不显得脏乱,推开门的时候,甚至有一股暖气迎面而来——房间除了暖气还做了地热,并且毫不吝啬地24小时常开。

    我热得想拖外套,还没动作,齐康就凑了过来,帮我解外套,他分明也热出了一点汗,却只顾着我,可以说是很关心我,也可以说是服务非常到位。

    自从我和齐康重逢,我的大脑经常会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一个偏理性,总会冷酷地告知我最可能的最残忍的真相,一个偏感性,总会替我找到无数的借口和隐藏的甜味,两个声音一直在吵,却吵不出一个结果。

    我任由齐康帮我脱了外套,又很过分地说:“你脱得好慢。”

    齐康一边将我的外套整理好,规规矩矩地挂在衣架上,一边混不在意地对我说:“下次我会脱得快一点。”

    他挂好了我的衣服,才开始脱自己的外套,我低头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又反应过来,他脱个外套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于是,我踩掉了自己的鞋子,穿着袜子踏着地板,向屋里走去。

    感应灯随着我的脚步逐一亮起,当我坐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时,从顶部蔓延至地板的玫瑰花灯也亮了起来。

    这款玫瑰花灯是我某一个情人坚持要装的,我答应得很痛快,但安装的工期着实有些长,等到整体完工后,那任情人也被我玩腻了,送离了这个别墅。

    “好漂亮的灯。”齐康的目光从天花板看到了地板,又从地板看到了天花板,最后按捺不住,凑近去观赏每一个玫瑰花的模样,“看起来像真的玫瑰花似的。”

    我一时之间有些冲动,想漫不经心地向齐康讲一讲这串玫瑰花灯背后的故事,但又及时地反应过来,倘若我这么突兀地讲我从前的情人,未免太过刻意,像是故意在试探齐康,倒显得有些愚蠢了。

    我克制住了我的分享欲,齐康看了一会儿玫瑰花灯,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他问了我一个出乎我意料的问题:“许皓然,你饿不饿?”

    “……”这个问题过于接地气,以至于我愣神了几秒钟,甚至给出了未经修饰的答案,“有一点。”

    “那我去冰箱里翻翻,看有没有东西,给你做个夜宵吧。”

    “应该是有的,这里定期会有工作人员过来打扫,顺便换一些瓜果蔬菜。”

    “你经常来这里?”

    “倒也不是,最近这儿一直都空着。”

    “那瓜果蔬菜不都……”

    齐康只说了一半话,另一半咽了下去,但并不妨碍我猜出他想说的后半截话是:“……不都坏了么?”

    “蔬菜存储两天后,会由负责清理冰箱的工作人员自行带回家食用,不会浪费。”

    齐康看了我一会儿,没说话,但我猜他此刻或许正在无语中,实话实说,我第一次从管家的口中知晓了这种模式的时候,也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