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脑补了一处苦情戏,透过镜子,看容炀站在自己身后,只觉得对他又爱又怜,一颗心软得不成样子。两口吐了杯里的水,将杯子往旁边一搁,转过去又抱住了他。
“怎么了?”他极其用力,容炀脚往后挪了一点才稳住,有点讶异地问。
傅宁辞摇摇头,想了想,没头没脑地说,“你喜欢小动物吗?我们可以养只猫,再养只狗——没成精的那种,这样家里就会很热闹了。我们一起照顾它们,我也会照顾你。”
容炀还是答应他,“嗯,你想养什么都可以。”
“容炀,你能回来,我很......”傅宁辞停住了,不知到底该怎么说。似乎无论什么词语都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情绪,犹豫着最后也还是没说完,只是贴着他的耳际,承诺一般,“我会好好爱你的,我会给你一个家,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傅宁辞温热的呼吸,一直从耳廓延伸到了心里,像一根羽毛,在心上轻轻拂过,有点痒,又带着说不出的酸。
容炀深呼吸了一下,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确认自己开口不会被听出端倪之后,才偏头吻吻他的脖子,“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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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阿勒山顶:《圣经》记载中,大洪水之后出现的第一块陆地。
第42章
两个人收拾好了顺着楼梯下去,就听见了底下说话的声音,楚晴他们不仅起了,只怕已经在饭厅坐好了。
“怎么这么积极。”傅宁辞摇摇头,容炀却忽然拽住了他的手腕。
“嗯?”
容炀犹豫了一下道,“我们的事,你先别主动和北局的提。”
傅宁辞诧异地看他,容炀左右看了看,又解释道,“钟家的事情还没结,你贸贸然地就和我扯上关系,只怕他们心里多少会有些芥蒂,后面办案也不方便。”
前后一时都没有人经过,傅宁辞把他往梯角挤了挤。容炀的侧腰抵着栏杆,傅宁辞站在下一阶,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臂微仰着头故意问他,“扯上什么关系?”
容炀无奈地摇摇头,但眼底总是纵容的,捏捏他的后颈,“别闹了,乖。”
“知道了,我有分寸的。”傅宁辞这才笑着放开他,往旁边退开一步,敛了神色,压低声音,“不过说到这个案子,昨天你还没回来,我们倒是先和钟霄聊了聊。”
他说到这里又停了,看了容炀一眼,容炀懂他的意思,道,“鬼魂数量对不上这件事,钟家不管是嫡系还是旁支,是否牵涉其中,我现在不敢肯定说什么。但按你信息里告诉的,我也觉得可能性很大。不过,宁辞,你放心,我和这件事情的确没有任何关系。”
“我信你。”傅宁辞笑了“有你这句话我也就安心了,只是......”
他们继续往楼下走去,碰上住家阿姨,点头问了声好,等那女人走远了,容炀正色道,“你不用顾忌什么,想怎么查,直接查就是了,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到了饭厅,才发现卫顺成和楚晴连着钟霄一家人都在。
见他们进来,说话的声音也停了。
“不好意思,下来晚了。你们怎么也不先吃着。”傅宁辞率先走进去,又往旁边让开一步,对楚晴和卫顺成介绍道,“这是容炀,南局的顾问,昨晚上回来的。容炀,这是北局的两个局长,楚晴和卫顺成。大家也都相互听说过来,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三人握了手,相互寒暄了几句,才又回桌上坐了,钟霄赶紧让人把早餐都端上来。
钟家饭厅是在楠木的大圆桌,楚晴坐着傅宁辞左手边,低声问他,“你一大早去哪儿了,我刚看你房间好像没人。”
“在容顾问那里谈点事。”傅宁辞拿了半颗咸鸭蛋用小勺把蛋黄取出来,又补充道,“不过这边的事,他的确是不知道。”
楚晴点点头,小口地喝着瑶柱粥,没有再问。到底不像苏姚姚爱追根究底,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耽误这么久?不过要是苏姚姚,他也不用瞒了。
卫顺成喝了半杯豆浆,率先开了口。起初问点钟家符咒丹药的事,钟霄都还答得痛快,一碰到嫡系的情况,又开始装傻打哈哈。
“几位星君。”钟霄拿过餐巾擦擦嘴,“今年的账本,用了早饭等下就送过来。公司那边我也都交代好了,一会儿让副经理过来,是我三弟的儿子,账本里若是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您只管问他。如果还想要去哪里转转,说一声就是。”
他又作出一副愧疚的表情来,“本来该我陪着的,可是真不巧,这一大早地给我打电话,说上次卖的一批符出了问题。星君想来也知道,这年头什么生意都不好做,法器符咒竞争也大,全靠口碑撑着,结果来这么一出。”
“这样啊?”傅宁辞抬眼看他,“符出了问题,可不是小事,是得注意。”
“星君说得是。”钟霄心里一喜,忙道,“所以我还是过去看看。星君慢用,我就先走了。”
他说着就站起身,刚迈出一步。傅宁辞笑了,曲起手指扣了下桌子,“钟总,这也未免太急了,我好像还没点头吧?”
钟霄无奈停住脚步,却也不肯再坐回来,勉强笑着,“星君是还有什么吩咐吗?”
傅宁辞却只慢条斯理地端着茶盏吹,并不急着理会他。
卫顺成在一旁冷笑一声对楚晴道,“上次我和你商量,说现在的条例不行,几个世家还是得每月派人到局里报道一次,咱们给开开讲座什么的,不能交个报道就完事。否则时间长了,狂得都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你还说都是知书识礼,懂规矩的,不会这样,现在这么一看,总该信了?”
傅宁辞听他指桑骂槐,这么一比,卫顺成平时怼自己倒还客气。喝了口茶,又对钟霄道,“符咒之事,哪怕是最普通的明火符,出了岔子也容易酿成大祸,你自己去处理只怕也不妥。不如这样,我们让北局派个妖族羽系的外勤来,陪着去,要真出了什么意外,好及时补救。这花不了多少时间,个把小时的事,钟总不如先坐下等一等?”
他又看向楚晴和顺成,“我这就是越权了,你们怎么说。”
卫顺成抄着手臂往后椅子上一靠,“叫个外勤倒不麻烦,就怕来了没问题,有人只怕面上难看了。”
“没问题当然好了,哪有什么难看不难看。”傅宁辞笑。
卫顺成往日和他合不来,现在倒是能一唱一和,把钟霄紧张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慌不择路之下,竟然去看一直没说话的容炀。
“二叔看我作什么?”容炀语气平静,“星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如就再坐坐。”
钟霄被他这句二叔吓得浑身一颤,钟雯千叮万嘱,容炀一定得供着,比星君还不能开罪,悻悻然地又坐回去。
“钟太太。”楚晴对已经察觉情况不对劲的钟霄太太笑笑,旁边两个孩子也有些害怕的样子,“已经快八点了,今天不是周末,孩子们要上学吧?你先送他们去吧。”
“他爸。”钟太太紧张地看着钟霄。
钟霄叹了口气,摆摆手,“你带孩子先出去吧。”
饭厅的门被关上了,钟霄独自对着面前四尊大佛。虽然只有卫顺成拿的白脸台本,却也明白都不是好惹的,一张脸苦得能滴出水来。“几位星君,实在不知留我下来是有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