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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是什么东西……」

    郁砚蹲下身,凑近笼子:「欢迎来到我们家,篮球好棒棒。」

    踏雪黑猫不晓得是同意还是拒绝,喵地叫了一声。

    ※

    当天晚上,我在不太熟悉的房间中躺平,准备就寝。

    就在我放空思绪的当下,有人敲了房门。

    「小轩,是我,可以进去吗?」

    「门没锁。」

    在别人家里总不好乱说话。要是平常在旅馆开房间,我早接一句黄腔给她了。

    穿着睡衣的郁砚悄悄地溜进房间内。嗯,睡衣也别有风味。

    「住得还习惯吗?」

    我笑了:「才来几天,是能多习惯。」

    「你可以住到习惯为止。」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真是慷慨。」

    郁砚在我身旁坐了下来。我懒得起身,就这样躺着和她间聊。

    「公司那边怎么办?」

    「再观察看看囉,总不能就这样辞职吧。」

    「也是。」

    「你那时候说有人能照应,是指头子吗?」

    「是啊。可能是因为跟他住在一起,我才没有跟你一样遇到那些骚扰。」

    「啊,搞不好是这样没错……」

    个性之类的内在部分先不说,头子的外貌确实有很强的吓阻作用。

    「你是不是想说他长得很可怕?」

    「才、才没有!」

    「放心啦,他才不会在意这种事咧。」

    「所以,他为什么会跟你结婚啊?」

    「这个嘛……不太好说明呢。」

    「嗯,也是啦,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

    「头子他们家不是这种程度而已。要打比方的话,头子他们家就是一本用古文字写下来的经书,但已经没有人会说那种语言了。」

    郁砚耸耸肩。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头子他们家的那本,连念都念不出来。」

    「……这样啊。」

    连念都念不出来,到底是多复杂的状况呢?

    我根本无从得知。

    「这个比喻不是你自己想的吧?」

    「当然。」

    「我就知道。」

    我苦笑。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找他当烟雾弹?」

    不是随便的其他人,而是这个长得跟山贼头子一模一样的人。

    「理由很多,其中之一……大概是因为他的身分吧?」

    「身分?」

    「别看他那样,姑且也是在政府机关上班的公务员。要不是有这个基本标准,根本不可能说服我家那些人。」

    「原来如此。」

    我试着在脑海中,让头子的魁梧身姿坐在公所柜台之类的地方。

    异常突兀。

    「你是不是在想,他坐在柜檯的样子很奇怪?」

    「才没有。」我冷静地说出漫天大谎。

    「就当作是这样吧。」

    「你找我来,就真的只是为了让我见他?」

    「你就想成带女朋友回去见家长的那种感觉嘛,我带你来见头子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啊。」

    我稍微停顿了一下。

    「你刚刚说……『女朋友』。」

    「是啊,怎么了?」

    在这之前,郁砚向头子介绍我的时候,也是用这个词。

    「所以我现在是砲友转正囉?」

    「不愿意吗?」

    我摇摇头:「不是。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提到这些……确认关係的事情。」

    「这么说好像也是喔。我们对这些事情都比较随便。」

    「那为什么……?」

    「虽然一开始是这样,但是慢慢就变得不能随便啦。」

    郁砚低下头,俯视着我。目光和目光交会,我们凝视着彼此。

    「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喔。」

    我伸出手,指间抚过她的金色发丝后,抵达她的脸庞。

    不知道为什么,睡意慢慢地涌上。眼前的她变得有些模糊。

    「那还真是抱歉呢……」

    「觉得抱歉的话,是不是要负起责任呢?」

    「给我一点时间……我得先想一下要怎么负责。」

    「好啊,你慢慢想。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我?」

    「嗯……」

    「睏了吗?」

    「有一点……」

    「那就不吵你了,晚安。」

    郁砚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为这一晚画下句点。

    或许就是从这时起,我们之间不怎么循规蹈矩的关係,又悄悄地前进了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