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失控 玖錚 3890 字 6个月前

第四章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睁开双眼,厚重的窗帘外太阳西沉,脑袋歪向一边发现了自己的手机。

    吃力的抬手拿来手机,发现已经是翌日傍晚五点。那可恨的男人大概已经在忙着开店了。

    「啊…..唔!好痛!」动了动身体,想要发洩似的大喊大叫,却发现连声音也不怎么发的出来。全身散架那样的疼痛着。

    那个让人进出无数次的羞耻位置居然还微微的倘开着不能完全闭合。

    他低吟一声将脸埋进棉被里。

    老天啊啊啊,让他还怎么见人?

    沉浸在自己自怨自哀情绪中的冯源没有注意到捧着热粥推门进上来的段青玥。

    突然感觉到有人揉弄被他睡成鸟窝头的乱发,他吓了一跳。过大的动作牵动了全身的肌肉,瞬间又战败般的倒下一动不动。

    段青玥看到他倒霉狼狈的样子,难得被逗笑。沿着床边坐了下来把粥放到一边的矮柜,他腾出双手揉揉冯源酸软得难以弹动的腰。

    「啊、可…可恶!」实在是太气人了。凭什么做完了该死的老闆一副精神气爽的模样自己就只能像落水狗那样躺在那里任他蹂躪。

    该、该死的是,他居然还觉得被他揉得舒服极了。

    「饿了就吃点粥,我忙完在再来帮你揉揉。后面昨天帮你洗乾净的时候检查过了,是有点肿但是没有受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埋在棉被里的人闷不吭声,段青玥知道他可能还在消化自己的情绪。手不停的在他的裸背与腰之间上下揉捏,他继续帮他放松昨晚运动过度的肌肉。

    开店前他再度揉了揉他的头发,才转身下楼去忙。

    虽然说不上来,但是冯源知道度过那可怕的一夜,他们两个之间,似乎有点什么不一样了。

    他赌得没有错。物极必反之后还好能有另一番光景。

    但想到昨晚的事,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老闆那阴暗、冷酷的可怕模样确切的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如果可以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想要再体验像昨晚那般恐怖的性爱。

    冯源小心的翻过身体,仰躺在段青玥的大床上。身体虽然酸痛不适,但是整个人是乾爽的。床铺也一样,昨夜的汗水、酒液以及脏污像不存在过这般消失不见,可见不惹怒段青玥的话,他绝对会是个体贴的情人。

    他确实有被昨夜的段青玥吓到。对于是不是要继续纠缠他心里有了小小的保留。这样的想法又在段青玥适才为他按摩腰背的举动下被彻底的动摇。

    你到底是多没骨气啊,别人昨晚根本没把你当人在折腾,只是一碗粥,一点贴心的举动就把你的心给收买去了吗?

    真不像话!冯源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

    小心的蠕动着,扶着腰靠在床头,他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掛。昨晚的西装大概已经彻底报销了,还能指望什么呢?

    肚子不争气的咕嚅嚅响了起来,扁嘴扭捏了半晌还是拿起碗来把粥吹凉。

    蔬菜粥热腾腾的冒着香气,让不爱喝粥的冯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试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很快的就吃个碗底朝天了。

    想到刚才段青玥宠溺的举动心里却又温温吞吞的暖了起来,冯源愣愣的眨了眨眼,无力的趴回床上。

    不想了,天大的事,休息够了再说。现在没力气。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依然昏沉,楼下音乐声已经停止了。身边的位置空荡盪。冯源动了动发僵的身体,克难的挣扎起身。

    扶着酸软到不行的腰,他抬着发抖的双腿缓慢的移动去洗手间。

    厕所里水气厚重,明显不久以前有人使用过。用完,冯源拉了条毛巾围在腰间,走了出去客厅想要杯水喝。

    客厅里开着昏黄的灯光,高大的男人在真皮沙发上假寐。他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要去取水的脚步,转而放轻手脚的靠近沙发上的男人。

    他说不上来是个怎么样的感觉,明知道这个男人很危险,也知道他并不那么中意自己,昨晚还对自己做了可以称得上是强暴的行为。

    但他就是恨不下去。

    那么多年以来,他一直不缺乏玩伴。对于别人的真心视而不顾。他从来不相信感觉这种情绪,也认为别人对他含情脉脉的诉说情爱只是调情的一种手段。

    在他以为错失了世上唯一能忍受自己的人的时候,段青玥却出现了。

    以前的不确信和怀疑全部在他身上得到验证,他觉得现世报来得太快。

    虚无縹緲,非常的不踏实的感觉。时时刻刻都会念着、惦记着,明知道他对自己完全没有那个意思,还是没骨气的想见。

    有时间馀裕马上dusty跑,想要看他清清冷冷的眼,面无表情的脸。

    就算他不出声说话,这样呆在一起心里也觉得平和。好像所有纷乱尘世的忧烦情绪在他身边都会消失不见。

    段青玥那张睡着的脸,冯源像是怎么样也看不腻。此刻他真的觉得要是人不需要工作、吃饭、付账单,他真的可以坐在那里……然后一辈子盯着他好看的脸看。

    自己自私利己的个性,只要和他在一起,心里就会產生类似温情的东西。想要对眼前这个人很好很好。想要对他耍贱,想要偶尔卸下心里的防备在他面前展露出内心脆弱和幼稚的一面。

    以前曾经听说过,人只要遇到对的人,会变。

    他曾经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他比较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但现在他觉得,遇到老闆,他是真的变了。

    整个人都得不正常了。生病了这般,连思考模式也变得好奇怪。想把自己最真的一面毫无遮掩的让这个人看到,想让他更懂他、更了解他。

    想试看为了他而冒险,把真心奉上。就算最后会受伤还是被玩弄,他也会承受得心甘情愿。

    他穷极一生没想过会因为一个人就这么沦陷。果然从前话不能说得太绝。

    现在事情就摊在自己的头上发生了,想要逃避否认也早就由不得自己了。

    不能不承认,他这次真的是自食恶果。

    看着男人的脸,消费不到十分鐘的时间就决定就算他对自己做了残酷的事,还是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

    下午睡去前,这个人帮他揉捏身上纠结的肌肉时,举动里有那么一丝宠溺的意味。也许他可以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老闆其实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讨厌他?

    毕竟教训自己的方法那么多,真的讨厌他,不会选择跟他做爱这个方法吧?

    把睡死在自己沙发边的人抱回床上。都已经全身痛了还折腾什么啊?

    就是因为身边有人没办法入睡才跑到外面去歇一下,没想到躺不到半小时,冯源就跑出来了。

    身上只围了条毛巾,虽然房子有开暖气他还是有点担心他会感冒。

    感觉到他气息慢慢平稳,又熟睡了过去,段青玥马上就起身把人抱回房里,意料之中的又跑不开身了。

    尝试把他放下几次的动作还是惊醒了冯源。他用没睡醒的憨态睁了睁眼,发现自己在段青玥怀中之后更收紧了手臂。一副很舒服不要放手的模样。

    朦胧间冯源听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男人调整好姿势,就这样由着他赖在他身上。

    段青玥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多不愿意,望着窗外慢慢升起的微光,感觉身边还不适应的温暖。

    天,慢慢亮起来了。

    经过那一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一样了。冯源管好自己的嘴巴,不再在dusty营业的时间乱说话。

    大家取笑他被老闆收服一开始他表现不甚介意,取笑多几次却觉得有点烦了。

    于是一次趁段青玥不察,冯源当着大家的面提起他的衣襟吻了一下。

    现场马上变得鸦雀无声。大家本来心里大叫不妙,以为老闆转眼就要生气,没想到一吻结束,段青玥就只是冷静的回去擦杯子。这次离吧台再远了一些,绝对是吧台前的顾客手搆不到的距离。

    段青玥这般的举动多少有点默认的味道,酒吧里的顾客们识趣的不再捉弄冯源。原本以为冯源一厢情愿的人完全没想到老闆对他原来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于是吧台前靠近老闆的位置,默认为冯源的指定坐位,大家都下意识的把位置留给他,不管他有没有来。

    那晚之后,冯源还是持续的光临dusty,段青玥暗自认定他是接受了自己黑暗的那一小部分。

    他没有被吓到这点,让段青玥有些意外。心里自己也触碰不到的角落,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于是他允许了冯源偶尔的索吻,间中的拥抱。时间长了,他们两居然都开始习惯称得上平淡的相处模式。

    他们这样算是在交往了吧?他想。

    段青玥的默许稍微让冯源的心定下来了点。只是…默许的关係却还是不足够的。

    他不需要公告天下段青玥是属于他的,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和段青玥的关係只勉强搆得上是情人的边缘。

    男人的手机号码、名字、兴趣、过往没有一样冯源称得上了解。认真说来他们也只是一起上过两次床的朋友。他只比一般顾客的地位稍微高了一些。

    叹了口气,摇晃手中的gin&lime吮饮了一口。眼神有不由自主飘到在为顾客调酒的段青玥身上。

    他今天穿了白衬衫搭黑色修身马甲,那腰线散发着某种魅惑的能量,时刻引诱着冯源握在手里。

    好不容易忍到收店,看着店员相继离开冯源才总算能离开自己的座位走进吧台。

    冯源靠了过来,环紧他腰干的手是滚烫的,段青玥知道他看起来显得淡定,只是在这个拥抱之中他却感受到贴住自己肌肤那掌心传来难以察觉的微颤。

    也许每次的拥抱他都提出了存库里的所有勇气,生怕一被拒绝就连那仅剩下的尊严也都没有了。

    他们太习惯偽装,习惯往死里装。他们都不知道要是有一天再也没办法装下去,该怎么继续生活。

    于是他们继续偽装,心存侥倖的觉得自己说不定幸运的能装到安然入土的那一天,也不要让人发现偽装下那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真相。

    夜深人静,他听到冯源心脏里沉重有力的心跳声,感受到他把手缓慢的往下移贴在他的臀部上,他猜想冯源心里的各种打算,只是没有想到原来他的目的只是他收在裤袋里的钱包。

    段青玥觉得无所谓,不在乎的继续整理吧台洗手盆旁边的水跡,任由冯源用坏事得逞的笑容打开他的钱包审视。

    冯源背过身检查段青玥的钱包,里面的东西不多,只有两千台币一些零钱以及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