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宫真树》(1 / 2)

笼中鸟 吠仔 3221 字 6个月前

章一《雨宫真树》

    只要一讨论到魍魎鬼魅,雨宫真树就会露出惊慌的表情,五岁以前他根本不相信这种东西,可是恰巧在五岁那一年,他被捲入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件。

    五岁那年,真树的妈妈怀孕了,全家几乎都是面带微笑,乐不可支,唯有真树一个人为此感到不满,一个五岁的孩子即将失去母爱,这样子的不平衡许多孩子都无法承受。

    当时,真树和家人住在一个村子中,那村子的孩子喜爱歌谣,嘴里常常嚷着一首叫做「笼中鸟」的歌,真树会跟着唱,可却从来不知道那歌词之中的意思。

    有天下午,母亲面有难色,很快的打了电话给人还在公司的老公,说自己的肚子剧烈疼痛着。待到母亲羊水破掉时,便被送往医院接生,救护人员正要把母亲推下车时,却发现架子没有固定好,但是医护人员很快的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并把架子重新调整了一次。谁也没想到在一下一秒,那担架逕自往前跑,刚好在救护车门打开时,母亲躺着的担架往前一跑,电光石火间,一颗脆弱的人头在地上喷发,血肉糢糊,便毫无生机。

    而恰巧,当时在救护车上陪伴着母亲的真树正唱着这样的歌词……

    かごめかごめ(笼目笼目)

    笼の中の鸟は-(笼中的鸟儿)

    いついつ出やる-(什么时候飞出来)

    夜明けの晩に-(在即将天亮的夜里)

    鹤と亀と滑った-(鹤与龟跌倒了)

    后ろの正面だあれ?-(在后面的那个人是谁?)

    在阴谋说之中,这歌词是在说明一个母亲下台阶时不料被他人推倒,而宝宝就这么流產掉了,可是兇手到底是谁呢?

    然而在真树回首时,却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首如飞蓬、满面狰狞的女子裂嘴笑着,女子的双眼有些上吊,两隻手伸得直直的,仔细一看,便会发现真树母亲的背上有着淡淡的手印。

    真树怔了许久,那女子将视线转到他身上,便放声大笑,说:『这是报应、报应!这个女人去死最好!』

    真树眨了眼之后,那女人便不见了。

    然而真树的母亲头部着地,失血过多,加上严重脑正荡,甚至是头壳碎裂,便再也没睁开眼睛过,那个可怜的孩子也死在母亲黑暗的子宫中,再也没机会睁开双眼向世界问好了。

    讨厌的孩子、可恶的孩子,虽然我打从心理怨恨你,但是也为你可怜,对于你的死,我也深感愧疚,但是又觉得……快乐无比。

    ※※※

    「早……早安。」真树一个人在镜子前面靦腆的笑着,他实在不习惯这样露出笑容,也不习惯与人打招呼,简单说他是个害羞过头的孩子,总是畏畏缩缩的避免与他人有任何接触。

    真树有一头黑色的头发,瞳孔带着一点暗绿色,然而外表算是不错的他为何会如此害怕与人接触?

    自从五岁那一年之后,真树便再也说不出话了,他的父亲带着他到处去看医生,医生都说他母亲的死造成他极大的阴霾,使得他畏惧开口,这是一种心病,若是自己不走出来,别人怎么拖着你也没办法治好。

    大概在九岁那一年,真树开始讲话了,虽然讲话依然有些结巴,但这是件好事,而之后他便渐入佳境,开始可以与人沟通,为此感到快乐的真树却依然忘不了母亲死亡那一天那奇怪的女子所说的话。

    高中那一年,真树已经和普通人差不多了,可是极少与人交际的他十分怕生,一看到人就把头低下,国中的时候在班上也没有半个朋友。

    然而,刚好爸爸在高中那一年又娶了一个老婆,这件事情也得到了真树的同意,真树还要求爸爸让他一个人搬出去住,这件事情让爸爸犹豫了许久才点头说好,取得爸爸同意的真树搬到了学校附近的宿舍中。

    但是至从母亲的事情以后,真树便会常常看到奇怪的东西在他生活周围跑来跑去,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直到有一天,当真树放学回家时下起了滂沱大雨,路上泥泞不堪,真树一路上狂奔着,却不小心摔了一跤,当他痛得睁开眼,坐在地上时,却看见眼前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伸出了手。真树说了谢谢,便接过那冰冷不堪的手,一瞬间感觉到身上窜上了一阵电流,骤然睁开双眼便发现刚刚那女子早已不见,而他手中却有一摊冰冷的雨水。

    百鬼夜行中记载其为雨女,雨女不会害人,祂就像一种神明,而慈悲的雨女或许是关心真树,才决定拉他一把的。

    站在镜子前,想起那些恐怖经歷的真树叹了一口气,便将领带打好,提了书包就出了家门。

    一般班上都会有那种聒噪的傢伙,而这种傢伙在所有人都不想理他时就会飞奔到那种安静的人身边,因此,班上有个叫做佐野平介的傢伙在开学第一天就和真树熟了,不,或许是一相情愿吧!不擅长与人交际的真树总是笑容宜人的听着平介尽说些废话,但是真树总是不知道该如何给予热情的平介回应。

    这种尷尬的状况已经维持两个星期了,真树自己也是感到懊恼,却不会觉得很厌恶。

    「喂,真树。」平介厥了嘴,像是想抱怨些什么的说着。

    原本拓着下巴微笑的真树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问:「怎么了?」

    「那个真树你……填了什么社团?」此时,平介就像隻失宠的狗儿,泪汪汪的盯着真树瞧,一见到他的样子,真树便噗哧的笑了出来。

    「好像是什么……绝对灵异研究社来着吧?」一唸出这名字真树便难为情了起来,这确实是一个怪异的名字,当初自己又是为何会去选这个社团呢?

    说来,真树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长,至于兴趣或许就只有洗澡,在选社团时正感到绝望时,忽然看见了一个叫做「绝对灵异研究社」的社团,便感到新奇,而且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事情难以解释,他便希望可以藉此了解更多关于祂们的事情。

    平介果然蹙眉,一脸无法理解的说:「有、有这社团?」

    真树莞尔,不断点头。

    「我还以为可以跟你一起加入足球社,这样我会觉得很孤单呢。」

    平介的那句话让真树感到愧疚,便用歉意的语气说:「对不起,可是我对运动实在很不擅长。」或许真树自己没发现,没当他道歉的时候,双唇就会抿在一起,模样有点像隻胆怯的小猫,而平介最近的举动也越来越奇怪,总是会一脸痴呆的盯着真树的脸瞧,真树都会疑惑的问:「我脸上有东西吗?」平介这时才会紧张的否认说:「只是……在想事情。」

    而这次平介的双眼也是盯着真树猛瞧,但是静了许久,才缓缓的说:「真树的样子很讨人喜爱。」

    真树眨了眨眼,似乎没能听出平介的弦外之音。

    「平介……比较可爱吧?」那眼睛眨阿眨阿的,给人的感觉就是无辜,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平介光是听到真树那句「平介……比较可爱吧?」的话,就忍不住掩住了嘴,心里一阵小鹿乱撞,却又忍耐着不将喜悦透露在脸上。

    正当平介想着要如何将这股滚烫的感觉退去时,正好打了上课的鐘声,平介便低着头,羞涩的看向依然毫无察觉的真树,说:「那、那我先去社团报到了喔,真树你也别迟到喔!」

    真树依然笑着,便对着踉踉蹌蹌衝出教室的平介挥手。

    放学的教室中只剩下真树一个人,而放学已是黄昏十分,橘红色的夕阳照在真树的身上,照出一丝令人倍感孤寂的橘红色,真树只是默默的低着头,看着手上的那张纸。

    那是社团报到的通知单,可是令人感到奇特的是报到时间却是凌晨十二点鐘,正当真树犹豫着要不要就这么退社时,耳边传来一阵声音。

    『孤寂吗?』

    应该空无一人的教室却冒出女人的声音,真树并没有回头,他便知道那女人就藏匿在自己身后的那道墙上,露出侧身的剪影,那个女人一直都是那样,如影随形。

    影子开始不安分的浮动,像是隻小蛇,扭曲着,这时真树才慢慢的回首。

    『真树,你不该有朋友的。』墙壁上,是一张黑漆漆的女人脸,那女人的脸正扭曲在一起,露出悲伤的表情,不一会就裂开嘴笑了起来。

    「够了……」真树双手握成拳头,愤恨的咬着唇,不敢再正视那道影子,然而那道影子却故意滑到了真树的身旁,将脸凑到了真树的身边,慢慢开口:『你朋友都得死。』

    语落,影子便消失在空中,毫无保留。

    真树斜眼看着自己的影子印在教室的地板上,便松了一口气。

    ※※※

    此时此刻便是凌晨十二点,真树气喘嘘嘘的拿着社团的报到单来到了自己所就读的高中,照理说此时应该要有警卫的,可是警卫室却是空无一人的。

    真树握紧双拳,心想就这么豁出去了,便拔起腿就往校园内跑,社团报到的地点竟然是那早已荒废许久的实验室,传说那间实验室在几十年前就因为一场实验导致危险的化学作用,使得整个实验室爆炸,教室三十二个人当场死亡,却尸骨无存。之后虽然整修了,但是常常有学生说会听到有人在哭喊,学校便决定将这个教室给荒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