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姑获鸟之五》 你所谓的命运(2 / 2)

笼中鸟 吠仔 2724 字 6个月前

    「幽冥师父,这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您莫须担心。」诚道,便道声:「单关,十四雉十六。」好提醒他的师父,但是危机情况能没被破解。

    幽冥若有所思的摸了自己的下巴,便说:「到力挽狂澜也不及时,我自然会出手。」没有思考多久,他便再次出招,报了声:「十八松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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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当他再度睁开眼睛十已经是早上十点的事情了,身于陌生的环境中,身上穿着陌生的衣服,连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毫无头绪。

    从姑获鸟的事情开始,许多事情都变得千头万绪的,许多事情甚至变得患得患失。

    真树爬起身子,离开了暖呼呼的床被,看着这日式的房间中空荡荡的,只有一扇窗户可以看见室外的景色,与外头的日光有所接触,而外头偌大的罌粟花正随风摇曳着,也有一片鸟囀。

    四周噤若寒蝉,而一切止于拉门那端的人走进来的的那瞬间,走进房间内的诚轻轻的拉上了门,用着温柔的眼神看了真树一眼,便说:「没事的,这里是我师父家。」

    真树摸了摸自己晕厥的头,努力的回想着在闭上眼之前所看到的一切,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有姑获鸟的尸首,再来是一个孩子……一个酷似自己的孩子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两手捧着他的脸颊后便露出了孤寂的神情,剩下的就是空白的记忆,和长久的沉眠。

    诚一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真树忧心忡忡的望着诚,便问:「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诚坐到了真树的身边,心里清楚的明白无论自己露出再温柔的微笑也无法瞒过真树,却尽量处之泰然,用着平常的口吻说:「没事的,只是……你体内的那影子作祟,让你昏了过去。」

    真树的眼帘煽动了几下,单手揪紧了自己的衣领,「不、不是祂,这次不是那种冰冷。」那令人深恶痛绝的影子是如此的冰冷,然而那出现男孩的却是与其大相逕庭,甚至给真树一种--他就是自己的熟悉感。

    自从醒来以后,真树的心像是被挖了个空,忽然有种落寞,非常非常落寞的痛处在心中徘徊不去,整颗心像是被丢进冷藏室般的冰冷,冷到令人痛苦,想到这里他泪如泉涌,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

    诚用拇指抹去真树脸上豆大的泪珠,便紧握住了真树的另外一隻手,「没事的,我就在你身边,我就在这里,别怕。」真树的身子颤抖得厉害,就连被紧握住的那隻手依然冰冷,一点也没有回温的意思。

    「诚,如果我……真的、真的是妖怪,那我该怎么办?」

    这个假设已经在诚的心中出现无数次,也是诚最不想提起的问题,而他忽然神情恍惚,怔怔的望着前方许久,才说:「是怪物就是怪物,花梨她们也是特别的,真树一定也能找到操控力量的方法。」

    听到诚这番安慰,真树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便停止了哭泣,微微的抽泣着。

    他明白自己怯弱,明白自己永远都是给别人添麻烦的那个,但是这样的自己总是被诚坦承相待,诚也是那会对他温柔的人,儘管是再胆怯,他也将信赖建立于诚的身上。

    真树昂首,努力的挤出微笑,「我会的,一定会的,对不起,我不该如此垂头丧气的。」红肿的眼眶、朦胧的双眼,儘管是努力地挤出什么样的微笑,真树依然诚感到心疼。

    诚轻轻的拍了真树的头,柔柔的说:「人都有悲观的时候,你只要记得不管是悲观还是乐观的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的,真树。」语落,诚慢慢的扳起真树的下巴,便轻轻的在他唇上索了个温柔甜美的吻。

    真树整个人先是一愣,二是呆若木鸡,三是面红耳赤的抚上自己的嘴唇,用着不明所以的神情望着诚。

    诚亦是凝视着真树,忽然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靨,道:「对不起,这次没能好好的保护你,让你受伤了。」

    「不是诚的错,是你救了我,我才该道歉。」真树害羞的说着,便低下了头。

    顿时,诚忽然想到在与姑获鸟缠斗时,真树中了姑获鸟的幻术,而看到的幻术或许与真树的过去有甘係,揣测到此,他不禁好奇的问:「你在姑获鸟的幻觉中看到了什么?」

    真树怒力的回想姑获鸟放出的幻觉中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想了半晌,忽然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我看到姑获鸟本身的记忆,还有诚……你的记忆。」

    诚似懂非懂,姑获鸟所开啟的幻觉怎么会牵连于他人的记忆?而在真树醒来那瞬间,他的身子正在颤抖,想到这里诚忽然有不好的预感,那便是真树看到了他最作呕的过去。

    真树张了口,一下子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令他最不解的是诚徬徨的神情,看似五内如焚,一脸复杂。

    「诚,我……想知道你的事情,不管是悲伤的、开心的、还是让你在意的都好,拜託你别别过身子,总对我说:『没什么。』」真树主动抱住了诚,便轻轻的靠在诚的胸前,感受着诚的心跳声,紊乱而毫无节奏可言。

    诚的胸腔传出了声淡笑,「真树,我并不想将你捲进来。」

    「但是我的事情也把诚捲进来了,我真的真的不介意,只要诚你不要那么痛苦就好。」

    诚脸上依然带有一抹淡笑,嘴唇忽然一张一合像是在说「傻子」。

    「真树,你离开真夜村之后一切都变了,村子半付祝融,毁于魍魎鬼魅的手中,只为了要灭千叶家的口,许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这与真树看到的幻境相似,真树静静的听着诚述说那段过往,便难过的低下了头。

    「我从那时候开始厌恶起妖怪,所以我才发誓要铲除那些伤人的魑魎,但凡是接触妖孽者必定会被煞气缠身,在驱魔师杀掉一千隻妖孽以后,自己也会化为妖孽,甚至是丧失心志。」而这样的诚,从小就得细数每个亡于自己手下的妖孽到底有多少。

    「但是你放心吧,我不会杀到一千隻的,在到达附近时我就会罢手。」诚忽然露出一展笑顏,似乎是希望真树安心。

    但是对诚来说这就是他的命运,也会是诚最棘手的事情,一旦走上了復仇的路就难以回到原点,怨恨、愤恨、悲愤会将人吞噬掉,儘管神志依然清楚,终究还是有成为噬血狂魔的一日。

    真树露出了坚毅的神情,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但我相信命运是可以因为自己的抉择而改变的。」

    诚撇过头,看似落寞的倚靠着墙壁,冷冷道:「上帝给你安排了什么,你就得面对什么,正因为知道你会选些什么,所以才又让你走上了些什么。人是无法与上天争上一争的。」所谓方寸已乱,哪怕再怎么杞人忧天想着明日有会多坎坷,不如把自己的每一日托付于上天,说好听是洒脱,说难听是消极。

    人的命运就像是剧本,上帝给你写下了什么,你就乖乖的演些什么,不得有任何异议,简直是任他刀俎鱼肉。

    诚冷笑了一会,便再次说了那句话──

    「没什么的,别担心。」

    那正是他所谓讽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