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稍微改变的生活，还没改变的甜蜜
随着五月份的接近，杨齐工作的步伐逐渐紧凑了起来，在这方面上头妮雅还不算太白目，看他忙得不发一语也就安静地待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情，不会打扰到他。除了工作途中短暂的休息时间妮雅会主动跟杨齐搭话以外，基本上他们就没有再多聊些什么，而妮雅也都只是替他倒杯茶或带些点心顺便再间聊几句，过程大多不超过五分鐘，在这五分鐘过后办公室便又恢復一贯的寧静。
杨齐自然很喜欢这样的发展，虽然妮雅正常说话的时候还算好聊，但少了那几乎是骚扰的发言对杨齐来说还是很不错的，能够让心思完完全全专注在工作上头的话，就算是被时间催着跑也不至于会加班到太晚，毕竟这样他才会有时间去探他小情人的班。
许亦辰正好跟忙碌的杨齐相反，朗叔突然间就决定了本来全年无休的天乐现在改成每个礼拜三都公休一天，本来他还好奇为什么朗叔会做这样的决定，后来许亦辰才发现原因似乎是出在女人身上。
一直都是单身的朗叔好像找到了新的女朋友，说是对方不希望他这么操劳，也想要有多一点相处的时间，还说之后如果稳定了下来，女方也有来天乐帮忙的意愿，大概是很少会有女性愿意主动开口要来这种狭小又闷热的工作场所，所以朗叔因为这件事情可是乐得很。
许亦辰对这决定当然是没有意见，多了一天假期他还能够多陪陪鱼板玩耍，要不然杨齐工作也是那么的忙，晚上几乎都让牠一个人看家，想想都觉得孤单。也因为他星期三不用上班，杨齐在星期二的时候没事就能早点回家，虽说许亦辰每次都希望他回来休息，但唯独这件事情杨齐是斟酌着听，乖了一天以后隔一天又会继续出没，说到最后他也就放弃了。
反正他自己看到杨齐来探班也是开心……
「呜噁，好臭……」
今晚正好是星期二，杨齐的西装外套染上了十分复杂的味道，除了浓浓的烟味以外还有过了头的香水味，还衣服的两边都有不同的香水味，跟烟味还有酒味混在一起就成了令人蹙眉的噁心味道。估计大概是去了女人比较多的场所，瞧杨齐回来的时候一脸疲倦又死死缠在自己身上就知道今晚的应酬铁定让他难受的很。
无奈他的身上的味道实在太噁心了，让许亦辰撑不了几秒就马上推他进浴室，趁着杨齐在洗澡的时候赶紧把西装外套给稍微刷掉表面的灰尘，好让他装进送洗的袋子里，明天一早等人来收。毕竟他们俩个人都不懂得如何自己清洗西装，许亦辰拧着眉头轻拍着外套，一边犹豫着是不是该想办法去学习一些自己洗涤的办法。
「……唔？有东西？」
拍着拍着，突然间就碰上了口袋里突起的物品，形状不大也几乎没什么重量，许亦辰困惑地把手伸进了口袋，除了把那突起的物品拿出来以外也摸到了不少张的名片，各个顏色鲜艷还有着浓烈香气，让他看了有些想笑。他不是第一次从杨齐的外套里发现女人的名片，杨齐每次都会说扔掉就好，不知怎地他自己也不觉得生气，反而有种「这个男人到底要受欢迎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的复杂心情。
「哦？这个……糖果？」
按照惯例把名片扔进垃圾桶里，许亦辰看着掌心上躺着的圆形糖果，稍微好奇的多看了几眼。这颗糖果的包装精美的很，与那些难闻的味道不同，上头既独特又清淡的柑橘香味非常好闻，他正猜测说会不会是名片上的女人一併把糖果给塞进了他的口袋，但很快地他就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
在那精细包装的底部有用铅笔写了些什么的潦草字跡，许亦辰认为自己的脑袋还不差，不至于连英文字母都分辨不出来，上头清晰可见的单字写着「加油！」，而单字的下方则是留下了两个英文字母，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n……这是什么的缩写……吗？」许亦辰喃喃地念在嘴里，念了几次以后他就恍然地顿了声，「啊，难道是妮雅？」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许亦辰愣愣地望着躺在掌心中糖果，明明刚才在名片上都看到那么多色彩鲜艷的爱心了，怎么这个用铅笔写的反而最让他感到彆扭？许亦辰有些犹豫该怎么处理这颗糖果，老实说只要放在一旁让杨齐自己决定就好了，但他总觉得不想这么做。
真是奇怪啊，他还以为他对这些事情都习以为常了……
「……」
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杨齐跟妮雅见面时的状况，那两人光是坐在位置上聊着天就足以构成一幅美丽的画，许亦辰还记得那时候他们就算只是远远地看着，他还是感受的到那两人所散发出了凡人无法接近的气氛。但他不管这些，因为杨齐说了会好好拒绝她，所以许亦辰从来没有担心过他们之间是不是会发生什么。
只不过实际看见这颗糖果的时候，好似有个声音不停地在许亦辰的耳边环绕着，如同恶魔的低语，告诉着他——
你真的认为没关係吗？那个女孩真的不会做出太奇怪的事情吗？
「——宝贝，你洗过澡了吗？要不要替你放热水？」
杨齐的声音突然间打断了他的思绪，由于许亦辰是站在浴室外头的隔间整理衣服的关係，所以杨齐的话能够清楚地传递给他。看着浴室里模糊的人影就要走出来，他赶紧捏住手上的糖果，把装好的衣服一併提了起来。
「不用，我洗过澡了。」他咳了几声以后才对着浴室里头喊道，「你喝醉了，等等去房间待着，我帮你吹头发。」
「真的？」还在浴室的杨齐立刻欢快地应了声，「好，遵命！」
听见杨齐的回应，许亦辰赶紧拿着衣服离开浴室，走到玄关旁的柜子上好好放着，本来在客厅乱窜的鱼板看见他的身影后立刻跑上前来在他的脚边绕来绕去。许亦辰看着鱼板漂亮乾净的橘白毛色，一边蹲下来伸出手轻柔地抚了抚牠的身躯，一边则是看着手心里被他捏到有些皱皱的糖果。
眨着眼犹豫了几秒鐘，许亦辰在听见浴室的门被推开的那瞬间，毫不犹豫地打开包装纸把里头的柑橘味硬糖扔进嘴里，这才把包装纸给丢进垃圾桶里。他不否认自己这样的情绪是在吃醋，其实他大可能够直接把糖果丢掉就好，但心里就是觉得那样做的话，好像……就输了。
虽然次数不多，但杨齐一般都不会拒绝女孩子送给他的好意，许亦辰也有吃过几次杨齐从别人那里收到的饼乾或是一些礼品，偶尔也会有写着私人邀约的信函，不过每次杨齐都会直接丢掉，那么他这次吃掉妮雅送给他的糖果也没关係吧？
糖果本身并不大颗，才刚扔进嘴里就有股浓浓的甜味散了开来，淡淡的橘子香确实能舒缓一下情绪，难怪糖果的背后会写着加油两字，许亦辰忍不住鼓起脸颊，另一手摸着鱼板的动作不曾停下。
「宝贝？宝……啊！鱼板！」杨齐的声音又从后头传了过来，「你又霸佔我的亦辰！」
也许是稍微有些喝醉的关係，杨齐的音调比平时还要高上一点，他三步併作两步地走上前抱起鱼板，对着牠齜牙裂嘴地不晓得在说些什么，说着说着脸就要往牠的脸上凑趣，恰好鱼板也很配合杨齐，两隻肉肉的手掌不停推挤着他的脸不给他靠近，就这样在许亦辰的面前上演了一齣让人哭笑不得的你来我往戏码。
「好了啦，杨齐。」看他们僵持了超过一分鐘，许亦辰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们，「放下鱼板，我帮你吹头发。」
「唔……好吧。」杨齐噘着嘴嘟嚷，听话地把鱼板放到了地上，还哼了几句，「换我霸佔亦辰了，臭鱼板！」
「……你幼不幼稚啊？」
许亦辰不禁失笑，看着杨齐还披在头上的毛巾，明明有把毛巾带出来发尾却还在滴着水，想也知道杨齐没把头发给擦乾就直接跑来找他，还直接跟鱼板玩了起来。
无奈地叹了口气，许亦辰不太满意地看着杨齐，「你看你，又没擦乾。」
「又没关係，有你帮我擦啊。」杨齐笑吟吟地，还傻笑了两声，「嘿嘿。」
「……」
瞧他这张笑到傻里傻气的俊脸，许亦辰伸出手来先随意地替他擦了擦头发，至少不会湿到连发尾都在滴水的时候他才推着杨齐，让他往卧室的方向走去，一边还回头看着爬到自己小天地最高处的鱼板，瞧牠正睁着圆润的眼眸瞅着他们两人。
「我在房间里，饿了的话来找我，知道吗？」
许亦辰轻声地道，也不知道鱼板是不是真的听得懂，看牠歪着头喵呜了一声，许亦辰就当牠是理解了。转过头去把杨齐给推到了房间里，许亦辰让他乖乖地在床边坐好，自己则是去准备吹风机，好替这个喝醉了酒情绪有些高亢的大孩子吹乾头发。
「……杨齐，坐好，别扭来扭去的！」
「我哪有扭来扭去的？」杨齐像个赖皮的孩子，故意把头往上一抬，「哪有嘛——」
「……」许亦辰嘴角一抽，既然这个男人这么不安分，他就乾脆用这个姿势吹着杨齐的瀏海，「你最好就这样别动，我要把你的头发吹头飞机头。」
杨齐眨了眨眼，还真的乖乖没动，不只是这样，看着许亦辰专注于自己的模样，他还露出了笑容。
「记得两边也要抓起来当机翼喔。」
「……噗！笨蛋，乖一点。」
这么天真的话语让许亦辰喷笑出声，脑海里随着他的话立刻浮现出那奇妙的发型，他赶紧用空下来的手捏了把眼前这张俊脸，再把他上抬的头给下压推正，好方便自己的动作，要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让吹风机打到杨齐。
大概是逗笑了许亦辰让杨齐有些开心，他乖巧地坐在床上，身体有些节奏地左右摇晃着，不过因为弧度很小的关係并不会妨碍到许亦辰的动作，所以他也就放着这个大男孩不管。
整个房间里有短短的几分鐘充满着吹风机嗡嗡的运转声，直到他确定头发乾的差不多时，许亦辰利用手指梳了梳杨齐其实柔顺的头发，好让里头的热气给挥散开来，结束了这项工程后他才把吹风机给收起来，同时，也开口中断了突然间迎来的寂静。
「杨齐，我在你的西装外套里面发现了花名片喔。」许亦辰故意提起这件事情，「都丢掉了，没关係吧？」
「唔——？当然没关係啊。」杨齐笑吟吟地，一边还张开了双手，「以前不就都是让你全部扔掉的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看他回答得这么爽快，许亦辰呢喃了一会儿，随即扬起眉来，「你的手是要干嘛？」
闻言，杨齐眨了眨眼，露出十分俏皮的笑顏，半月形的眼眸彷彿闪着光芒一般，而他的语气也很自然，甚至带了点理所当然，偶尔才会展露出来的霸道也参杂在了里面。
「当然是等你过来。」这么说着的他些微歪过了头，「然后，让我抱你。」
「……」
许亦辰见他那写满了期待的笑脸，这回倒是换他成了乖孩子，听话地走上前去让眼前这个男人拥抱住自己。感受到杨齐体温的时候他稍微冷静了下来，老实说这也是他第一次做出这样子明显试探的举动，他就是想要看杨齐的反应，想知道他是不是会想起那疑似妮雅送给他的糖果。
可就如同他所说，这样子试探的动作意外的让他感到彆扭，一时间也不晓得该接着说些什么，只好静静地让杨齐抱在怀里。
值得他庆幸的，是杨齐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试探，看起来也没想起口袋里的糖果……吧？
「亦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