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机会了。”忽地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晏歌的脸上很疲惫,眸光中含着几分伤感与沉痛,似是不想再掩饰了。“人差不多都来齐了,这样很好。你交出浣溪沙的门主令以及小楼明月剑法的剑诀,这样也好有个见证。”
晏鸿眼神一冷,他那抹虚伪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晏歌只是微微一笑道:“您老了。”和江湖中的年轻一辈相比,晏鸿确实是老了,可也没有到那等需要退位的地步,晏歌此语无疑是一种对他权势的挑衅。“我为什么要保你一命?因为你是我爹么?你以为我会听从你的吩咐么?朝暮门的人退去了,可是那潜藏在了浣溪沙中的杀机可没有退却。”
“孽障,你——”
“你难道还想等着王君如替你生下一个好儿子继承浣溪沙?”晏歌冷冷一笑,一伸手就将那瑟瑟发抖的王君如给提到了身边,“我在浣溪沙忍受所谓晏家人的欺辱,你以为是为了什么?我留在晏家难道是为了让你利用的么?你不要忘记了,这浣溪沙走到如今的地步,也有我娘的一半功劳。”
“青山的死是一个意外,也实在是让人遗憾,不过也没有什么要紧的。这一环就由我自己来替吧。”
晏歌目光淡淡地扫过了顾寒山与任君山,他们两个一抱拳,齐声喝道:“请门主交出门主令!”三山四海中,所谓的三山皆是年轻之辈,他们的功劳地位都比不上四海,可偏偏是这等人最容易说动。三山堂已经废了一个青山堂,而竹海堂也在朝暮门的攻击下全军覆没。
“你们两人——”李雾海的伤势很重,他就像是一块破布被人用针线给缝合。可是那条线是牵在了别人手中的,猛地一抽便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细小的涌着血的深孔。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腰间就抵上了一道利刃,正是那匆匆赶来的晏府管家晏荆,他的脸上满是慌张和惊颤,而他的手则是扼住了李雾海的要害。
“忘尘阁六堂弟子杀入浣溪沙中了!”晏荆喊了这么一句话。
晏鸿脸上的肌肉猛地一颤,他抖了抖眉毛急声喝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晏荆哆嗦着应道:“昨夜。”手中却猛地一个用力,逼得李雾海眼前发昏。莫大的痛楚袭来,李雾海几乎不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他扭过头愤恨地瞪着晏荆,模糊中又听到了一阵叫喊:“雾海兄?雾海兄……门主,雾海他伤势太重已经晕过去了!”
晏清霜的眉眼间掠过了一抹忧虑,她偷偷地觑了眼神情悠然的晏歌,又转过头说道:“二哥,这——恐怕忘尘阁的人昨夜就不曾离开此处。”
怒急之下想要动手,可是经脉被锁住的感觉忽然间浮现,虽说只是在刹那间。晏鸿阴沉了脸,忽地暴喝了一声:“是你!”
“什么是我?”晏清霜眼角一颤,被晏鸿吓了一大跳,她往后退了一步,捏着衣袖紧张地问道,“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