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意无意的一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李君临到底是什么人?归隐的目光冷厉起来,而那醉醺醺的人似是感觉不到那比寒风还冷的眼刀,一个旋身,手中的梅枝飞掠出去插在了一团积雪上。“平生怀抱向谁倾,我与梅花说此情。月下凭栏还一笑,红尘有幸识君名。”那吟唱声落在了耳边久久不散。“红尘有幸识君名……”归隐低吟了一句,像是被什么击中般,浑身一颤。冷冽的目光渐渐柔和,连带着这风、这雪都有几分暖意。
“阿嚏!”
“‘毫发无遗’不会一开始就出动的。”
连云虎是个很壮硕的人,就算是打个喷嚏也要惊天动地,几乎盖过了赵交的那道声音。晨光熹微,白昼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中缓慢地降临。酒席撤下,酒意散尽,所有的欢声笑语消失,剩下的仅有那冷凝的氛围与严肃的神情。大敌将要来临,他们还有什么心情再去放纵玩乐?
“‘浣溪沙’会派人来劝服我们归顺他们。”赵交一张脸紧绷着,他又说道,“可是归顺了浣溪沙又能够怎么样呢?身上早已经被打上了叛徒的烙印,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拼尽全力一搏,不是为了朝暮门,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上一次是谁到你们桃源派的?”孙留阳沉声问道。
“是顾寒山和八大剑派的李道衡。”如今的八大剑派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了,李道衡、萧红袖一众人已经投靠了浣溪沙。“三山四海中的高手已经死了两个,现在是年轻人的场子,不是顾寒山出动的话,那也可能是任君山。”
“是谁来不重要。”李君临掩着唇打了个呵欠,他问道,“你们已经做好了死也不投降的打算,不管是谁来都会无功而返的。不过,你们有了应对‘毫发无遗’的方法了么?浣溪沙的这一支精锐弟子跟一般挽弓搭箭的弟子不一样,他们可是有武功在身呢。”
飞矢如雨,可不是肉体凡胎能够抵抗的,此时想要命人打造盾牌早已经来不及了。孙留阳被李君临这么一喝问,面色立刻沉了下去,除了躲藏在屋中,他没有任何应对的方法。朝着侍立在一旁的弟子招了招手,他问道:“朝暮门那儿有消息么?”那弟子迟疑了一会儿摇摇头。就像当初被浣溪沙放弃一般,他们这些小门小派最后也被朝暮门放弃。心中郁结着一股气,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齐舞阳拧着眉开口道:“孙掌门,你派中不肯依附朝暮门亦或是浣溪沙的精锐弟子,可以暂时在我们连云寨避一避风头。”
“躲什么躲!”孙薇薇跺了跺脚,很不满地喊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什么浣溪沙吗?晏家的人有什么了不得的?最后还不是被朝暮门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你,再去打探消息,朝暮门的弟子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不然他们绝对不会放弃自己手底下人的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