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歌轻咳了一声,咽下了涌到了喉中的血腥味,冷嗤道:“就算我受了伤,就凭你们能够拦住我么?七杀已经拿下了连云寨,你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可依靠的?”晏歌握着剑的手在颤抖,那剑刃压在了谢小楼的肌肤上,因为颤抖带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晏歌就像是一个拿不稳剑的人,可就是这种不稳才让人心惊胆战。谢小楼不说话了,齐舞阳一脸担心可也不敢随意动作,唯有孔若愚,他是不会在乎谢小楼的死活的。念珠已经散落在了地上,他解下了袈裟猛地往前一挥,而藏在了袈裟中的长剑蓦然刺出。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三元里铸剑窟中的厮杀,也不会忘记那温婉的晏家大小姐是如何说出那残酷无情的话,这是极危险的一个人,恐怕只有她死了,才会让人安心。
剑光破开了袈裟,谢小楼在晏歌收剑时候脱身,甚至还反手刺了一剑。
谢小楼刺了个空,孔若愚的在一瞬间发出的七七四十九剑也刺了个空,晏歌分明站在那处没有任何动作,他明明见到自己的剑朝着晏歌身上刺去,却是刺空了。只不过是一瞬间的错愕,便留下了一个空门。孔若愚的剑没能够收回去,他的手也没能够收回去。那原本站在悬崖边的人瞬间移了位,一刀斩下了孔若愚的手。“孔掌门,你好像听不懂我的话?”鲜血如泉涌,孔若愚捂着断臂脸色已然煞白,倒是那赵交沉着,封了孔若愚的大穴,往他口中塞了几枚药丸,行走江湖间,总是要备些药物的。有归隐在,似乎杀不了晏歌了,就连萧忘尘也慢慢地排出了体内的毒素。
“长歌!”一道惊呼声忽地响了起来。
归隐眉头紧锁着,指甲几乎掐入了掌中,到底没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回头望上一眼,鲜红的血顺着唇角淌下,与苍白的面颊相映衬,竟是刺眼得很。她原本就有内伤,后还输内力替萧忘尘排毒,自然只能让伤势加重,她原是不该动武的。
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归隐的面色极冷,一颗心像是被一左一右的撕扯着,实在是疼得厉害。眸中掠过了一抹哀色,她上前几步,从萧忘尘的手中接过了已经陷入昏迷的晏歌,手搭上了她的腕,只觉得那脉象紊乱得很。她抱着晏歌,动作不算温柔,甚至是有些粗暴,龙牙刀背到了身后,刀意、刀气收敛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还像是初入江湖时候那个烂漫而快活的人。
连云寨的人让开了一条道,就算心中满是不甘,可又有谁敢在这时候动手?萧忘尘跟随在了晏歌的身后,她冷冷地瞥了谢小楼一眼,那藏在面具下的神情如霜冰寒。剑指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心却是沉到了谷底。
“其实我们也不算是无功而返,这出现在了南华寺的浣溪沙和朝暮门的弟子都被我们除尽了不是么?如今就连‘新楚王’都被他亲生妹妹给杀害了。”李君临的声音响了起来,比起那些面色沉重的人,他倒是一副乐观之态。
“这仇怨结的还不够深,归隐的心中还不够恨,明明归一啸是死在了浣溪沙晏家,明明她要摧毁浣溪沙,可现在呢?她又做了什么?她跟晏大小姐的关系实在是太好了,好得让人艳羡和妒忌。”谢小楼眯了眯眼,满带嫉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