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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太王的身躯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他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可是他还没有死,颤抖的手摸到了那钓人命、钓人魂的竿子,他意识到了面前的敌人远比江湖上传说的可怕。他的钓竿动了,那鱼线从血泊中拉过,被染得鲜红。崩直的线可以瞬间将人割成两截,可鱼软绵绵垂落在地时,便只是普普通通的线。姜太王舔了舔唇角的血,猛地一掌拍向地面,他要站起来,可就是在他动作的一瞬间,那原本藏在了他伤口中的刀意忽地炸开,这一刀中有万千的化相。

    流血的何止是姜太王一个人?归隐与他们五人拼杀的时候也在身上留了几道伤口,那鲜血仿佛被鼓瑟声牵引着,不住地从手臂上淌出。要战胜他们得花上一些功夫,可是自己若要走,再来十个人都拦不住。这些是朝暮门的人,如果今天他们不死在此地,那么就会与晏歌站在对立面,不如自己替她除去这些麻烦。归隐的脸上盈满了笑意,而她的刀中也仿佛带了笑。

    寂寞而又冷清的春夜长街,如金石脆鸣般的声音连接不断,隐隐还藏着几道已不成调的鼓瑟声。如果这里出现的第七个人又会是谁呢?月光照着一个倒骑着小毛炉的醉书生,缓缓入了视线中。此时,已是岳泽等人第三十七轮进攻,气急、气弱、气竭!他们发了疯一般,攻击着归隐,也攻击着那误闯入此中的年轻书生。

    折了曾无畏手中的牛角,就像是折一朵梅花。

    他叹了一声,冲着鼓瑟的任湘灵眨了眨眼,低吟道:“苍梧怨,水风悲,帝子远游归不归!”

    帝子已逝归不得,空留思慕之悲,那破空的、艳烈的刀光归不归呢?书生的动作是轻盈的,有如撷取枝头的梅花,而刀光则是诡谲、变幻莫测的。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在片刻静谧后,任湘灵急退,那张二十五弦瑟在刀光中被搅成了碎片。朝暮门的四个人负伤而走,归隐没有追,她只是微微一挑眉望着那骑驴的李君临,淡声道:“你怎么会出现这里?”

    “四处讨杯酒喝。”李君临笑嘻嘻地应了一声,揪了揪小毛驴的尾巴,懒声道,“晏大小姐怎么样了?你不是该跟她待在一起么?”

    归隐剜了李君临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沉吟了片刻,又问了一次:“你不是和连云寨的人在一起?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连云寨啊。”李君临捂着唇轻咳一声,应道,“我跟你一样,并非是连云寨的人呐。不过倒是知道一些事情,你有没有兴趣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