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我很困扰。」

    良久，感觉身后的寂夜仍毫无动静，离朔恨恨咬着牙，终于还是开口打破了这尷尬冗长的沉默。

    其实他并不想对寂夜说这种话的，他清楚知道这些话是多么伤人，尤其在他根本连考虑两人未来的可能性都没考虑的情况下──他对寂夜是很自私残忍的。

    但寂夜听了却不恼怒，亦无任何不悦，就听见他的声音仍带有一贯的温柔，轻声道：「我知道了。」

    离朔却感觉心无比地难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你知道什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想你不开心。」

    寂夜这么回道，然后离朔就听见他移动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一阵开门声响，寂夜才又说：「包子我留在桌上，你想吃可以再拿。」然后便离去了，还不忘轻轻地带上门。

    离朔赶忙回头，正巧望见寂夜最后离去的背影，仍是那样地温暖，那样一心一意为他着想，寂夜该是对他生气失望的，又何必这样好声好气？

    离朔就是想逼寂夜自己主动放弃，他是打着这样的主意，而寂夜也的确离开了，彻底离开了他的视线，离开了……

    「寂夜，对不起……」

    离朔却忍不住任泪水模糊了眼，对着只有他一人的空荡荡的房间。

    ******

    「呃……离朔。」

    「嗯，怎么了？」

    寂煦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离朔的表情，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惹得离朔主动说了：「你想问什么便问吧，省得憋在心里自己难受。」

    听见离朔这么说，寂煦便当真将问题吐出：「我说，最近我们好像很少和大哥一起吃饭？」

    然后就见离朔拿笔的手一顿，才又接着一笔，头也没抬地答：「嗯，是啊。」

    「那……是有什么原因囉？」

    离朔却只是说：「有吗？凑巧吧，或许他很忙。」

    ──才怪，其中一定有鬼！

    寂煦暗自在心里吐槽，嘴上却又问：「你和大哥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离朔终于放下了笔，将尚未完成的画搁在一旁，抬眼望向寂煦，说：「你多心了，我和他没发生什么事，没一块儿吃饭真的是碰巧没遇上。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但是今天的离朔感觉说不出的诡异啊……寂煦欲哭无泪地，虽然很想这么反驳，却只能乖乖摇头：「没有了。」

    「所以你可以开始专心写诗，而我则继续专心画图了？」

    寂煦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大不了换去问问大哥那边吧。

    于是当两人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寂煦便藉口说想回房歇息，却是趁机跑到了隔壁寂夜的房里。

    「大哥。」寂煦打了声招呼。

    「寂煦，怎么来了？」

    「大哥──」

    寂煦先是讨好似的甜甜一笑，接着才吐出了问句：「你和离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见寂夜静静望着他，过了半晌，才道：「为什么这么问？」

    见自己的可爱攻势毫无半点功效，寂煦垮下了脸，有气无力地说：「怎么你和离朔都一个样，都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你问过离朔了？」抓到寂煦话里的关键，寂夜只是这么问道。

    「是啊，谁叫他看起来怪怪的。」

    「离朔怎么了吗？」

    见到寂夜语气虽淡，眼里的关心却表露无遗，寂煦瞬间又充满了生气，彷彿大地回春般的蓬勃朝气：「嘿嘿，大哥你很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