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总是依顺父亲多的,母亲就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人,丈夫说一很少再说二了,因此对弟弟的教育到现在仍一样男孩子要有男孩子的那一套。
与我同样在父母身上没得到太多关爱的弟弟终究还是走歪了,可要说他很坏是不至于的。
得到最多爱的,不知道什么是爱。
要像男子气概的,误解为得使用野蛮。
得不到爱的拼命付出就为了得到爱。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流氓啊?收什么保护费!」我气得把钱丢到他身上说。
他也因为我这举动双眼点上了怒火理直气壮说:「你怎么不去说警察也是流氓?警察不收钱才保护人民吗?」
「你是在保护人民吗?你是恐吓吧!」
「我是保护那些被欺负的人,起码我减少几个霸凌事件。」
「你就是在霸凌别人!」
「算了啦!有理讲不清,不拿不要拿,干!」他说完就转身气噗噗走了。
年轻女孩坐在椅子上垂下眼看着地上的信封许久,信封口有几枚洒落出来的硬币。
多廉价呀。多廉价的亲情。
都是钱。都只谈钱。
不谈心意了。
就像飞在伤心人天上的蒲公英,这么美、这么温柔飘逸,但不是要安抚你。
「葆亨。」我走进去弟弟的房间,他躺坐在床上看着翻烂的漫画不发一语不看我。
我坐过去看着他许久。
「谢谢。」
他还是没动静,但双颊边的齿根锁了锁而上下滑动。十五岁的少年鼻头瞬间嫣红起来。
「你知道,男孩子是可以哭的。」
「谁想哭啊?干。」
「女孩子喜欢你干干叫吗?」他没说话。「你有女生喜欢吗?」
「当然有啊。一堆女生想当我七辣好不好?是我看不上!」
「还是你喜欢男孩子?」
「公沙小威啊?谁喜欢卡啊!」他或许感到不可思议的终于肯看我说:「你很北七馁!」他可能惊讶在我竟然可以侃侃而谈同性恋吧。「插塞康会得病!」
「这样你插女的塞康也会得啊。」我说,看到他变得茫然,一脸认知与世界观產生衝突并更新所以当机。「你都不要插女的塞康。」他大大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旋即又碎念了一句我很白痴。
妈妈不会匯钱,都是我去匯的,她果然又到处向亲朋好友哈腰借钱,三、五千的借只能凑到两万加上她的一万还有弟弟的五千。可别说为什么我没有,我无法预支便是已经预支给姊姊了。
通常我会去匯,有时候会想念容桐禕而亲自找姊姊。
常常妈妈也想念孙女,但姊姊不会带回家的,回到这个家让她感到丢人,到底是谁比较丢人?但我现在已经知道有些人不用白费唇舌,就像你无法去跟食人族争辩吃人是非常残忍的行为。
搞不好他们爱猪而不吃猪,认为我们吃猪才残忍。
而说真的我也无法不管姊姊死活,起码,最起码也要等容桐禕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了。
妈妈想念时会去找姊姊,但是姊姊大多不愿意也不耐烦,因为她可能有节目。又若我们没有拿钱给她,她也会不停下逐客令,她就是一个很现实的婊子!
最讨厌的是她还给我喊苦!
「我也工作很辛苦啊。」姊姊说。
我今天休假去找了姊姊,主要是看看外甥女。我知道姊姊常常会把容桐禕留在家里,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会这样。
可怜的外甥女。
只不过话说回来,容桐禕性格方面也不晓得是遗传到谁,是绝对不像父亲的,倒也不太像母亲。我的意思是……她是个非常敏锐又聪明的小孩,聪明不光是课业上的表现(虽然这点她也表现得很好),否则才五岁的时候……她竟然就相当有办法乖乖待在家里了。
我以为在这样家庭下她会是很自闭或畏缩的,结果她倒是挺坚韧,但坚韧是可想而知的对吧?却还是觉得很意外,才五岁而已,孩子性……是天性呀。怎么可以这么不吵不闹?总之这个孩子,在五岁就表现出很有责任感的样子了。
我以为责任感都要是后天培养出来的。
姊姊真的很幸运。
她唯一的不幸也都是自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