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的少女(1 / 2)

禁城—达鲁非篇 杀欲 2576 字 6个月前

第五十四章杀戮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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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传来的隐约哭声起初就像一只被困的野猫那般尖锐而细小。随着脚步的靠近,他才逐渐分辨出,那竟然是一个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哭声响起的地方是一片废墟,准确来说,是丢弃各种垃圾的地段。被拆毁的汽车骨架,生锈的电视机外壳,永远成不了双的旧皮鞋,以及烂成一堆,看不出原先是什么东西的破布,更别提那些腐烂发臭的流浪猫狗,甚至可能是人的尸体了。所有被遗忘的东西,在这里堆成了一个又一个发臭的坟包。

    这原本只是中心区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角落,即便路过了无数次,他也没有想过朝里面望上一眼。可就在那些喜欢食腐的乌鸦都没有早起的凌晨时分,在昏暗的光线中,那鲜明的哭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男子不断踢开脚下的垃圾,很快向哭声的源头走去,就像靠近一只掉在野兽巢穴里瑟瑟发抖的兔崽子一样,他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刚出生就被丢弃的婴儿在这里不算什么稀罕事,谁让那些急着讨好客人的妓女几乎不做任何避孕措施呢?在中心区,没有监护人的婴儿就等于是谁丢下的钱包一样,拣到的人只要随手将它卖给一个黑中介,就能小捞一笔。

    这个星期的烟酒钱是有着落了。男人愉悦地想着,嘴角不觉勾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不远处那个被塞在一个旧轮胎里的婴儿,他被一张肮脏单薄的毯子包裹着,哭得小脸都涨红了。如果不是达鲁非四季如夏的气候,这样小的孩子也许一个晚上就被冻死了,死掉的婴儿根本值不了半毛钱。

    他庆幸自己的好运,并且生怕被别人抢先了一般,急忙跑了过去,在大哭的婴儿面前蹲了下来,伸出手就要去抱他。

    就在这时,身上突然一沉,有什么东西跳到了他的背上,他的脖子紧接着被勒住,力量虽然不大,可下巴被突然抬了起来,他吓了一大跳便扔掉了婴儿,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脖子上便传来闪电般的一股剧痛,一大片玻璃猛地插了进来,对方凶狠地一划,便切断了他的颈动脉。

    他大骂一声,疯了般狂叫着挣扎起来,将背上的人狠狠甩到了地上。可因为无法呼吸又急速地失血,他的眼睛立刻模糊了,脚步不稳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男人全身剧烈地抽搐,他张大着嘴巴拼命喘气,可再也吸不进一点空气,只有被割破的喉管旺盛地冒着黏糊糊的血泡,伴着气流的呼噜声。他的手脚失控地挥舞起来,死死抓挠着周围的物体。可周围一片寂静的垃圾场回应不了他的求救。

    很快他的挣扎微弱了下去,意识消失那一刻他绝望地抬起眼睛,看到面前那个手里紧握着滴血的玻璃,冷冷地望着他的凶手。

    那是一个年龄不到十岁的小孩子。

    男人完全断气之后,她才扔掉了手中的玻璃,因为用力过猛,玻璃也将她的手割出了口子。她只是舔掉了渗出来的血,并没顾着做进一步的处理,便开始搜索男人身上的东西。

    这一次还算幸运。她找到一包烟丝,一个打火机,一板吃了一半的巧克力和一些钱,另外还有一包白色的粉末,她闻了一下,气息辛燥,似乎不像食物的味道,于是就倒在了一旁的垃圾堆里,由得它们被风吹散。

    由于已经饿到极点,她顾不得太多,将烟丝和巧克力一股脑塞进嘴里大嚼起来,苦涩的味道逼得她快要流出眼泪,不得不赶紧咽了下去。

    面前的婴儿还在大声哭着,这让她恢复了一点理智,她急忙把剩下的巧克力藏在衣兜里,往身上擦干净了双手的血渍,才上前温柔地抱起了他。

    “呜~~呜~~饿了吧?”为了让孩子尽快停止哭泣,她一边轻摇着一边哄着他。听到熟悉的呢喃,婴儿睁开了浮肿的双眼,看到她的面容,竟然真的慢慢安静下来。她于是冲他温和地笑了一下,捏了捏他泛红的脸蛋。

    随后她谨慎地环视了下四周,虽然暮色已经有所淡去,但死寂的垃圾场仍旧无人问津。于是她将婴儿抱到了那个刚刚死去的男人跟前,将他的脸靠到了尸体被割开的脖子旁边,随后他调整了一下男人头部的位置,那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滴在了孩子的嘴角,很快染红了他的半张脸。

    “快吃吧。”她怀抱着他,小声地催促着。而婴儿便安心吸允起了那鲜红的乳汁。

    2

    “没有目击者?”

    头发染成白色的青年一边翘着椅子,一边若有所思地转动手里一根干得分叉的画笔。

    坐在他面前的男子摇了摇头,看着这个即将被杂物淹没的房间,和这个就像要蹲在巢穴里老死的小子。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根本不想和这个怪胎打交道。

    “对方很狡猾,选的都是人烟稀少的时间和地点。我他妈做尽了孙子,才打听到有人在那附近听到过婴儿的哭声。那个倒霉的家伙毫无防备,一下子就被割断了脖子,身上带的货也不见了,这已经是第三起了。老大觉得这是针对我们帮派的寻衅,要我一个星期之内把犯人揪出来。伙计,这事儿你一定要帮我。”他说着做作地哭丧起脸来。

    “用婴儿的哭声做诱饵的方法很少见,如果是个带着婴儿晃荡在中心区的人,应该很容易被注意到的。”他兴趣寥寥地伸了个懒腰,态度消极地回避着。

    “有可能不是真的婴儿,而是录音什么的。”他极不耐烦地抓了几下头发,“不管怎么样,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死定了,那个挂掉的倒霉鬼那天是要和我接头的,要是找不到凶手,老大会认定是我把货私吞了。因为怕被牵连,我哥们一个都不敢帮我,操!”

    “佣金呢?”对面的青年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似乎毫不在意他的死活,只是公事公办地问到。

    “白肆,别他妈给我落井下石!亏我之前都把好生意照顾给你!”他立刻变了脸,恨恨地大叫着。

    “照顾我的是你老板,不是你。”白头发的青年声音仍旧像机器一样生硬,“你来找我,无非是知道我能够调用黑市的资源。那些家伙可不是我养的狗,一声令下就可以去卖命的。“

    “我现在全部家当就只有这么多,”男子懒得和他讨价还价了,从口袋里抓出一卷破旧的钱扔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齿地赌咒说,“不够的,等把那家伙揪出来,割了他的肾来还你。”

    那时的白肆虽然已在丘堡黑市站稳了脚跟,但毕竟是个年轻的新手,即便对这些鸡毛蒜皮的争端感到百无聊赖,他也没有多少挑选的余地,因此便接受了这个小混混的委托。对方能给的报酬少得可怜,为了降低成本,他打算亲力亲为,但好在这件事解决得比他想象中容易多了,靠着眼线的情报他很快便掌握了目标的行踪。三天之后,那个喜欢割喉的嫌疑犯就被抓了个现行,可一时半会谁也不相信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与帮派为敌的家伙。

    男人揪着这个只有他一半身高的孩子的后颈,要不是亲眼看到他手里握着尖锐的玻璃,以及正在不远处嚎哭的婴儿,他大概都会被这荒唐的场景笑醒。

    “不可能!是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