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比欧早就被吓得酒意全消,不由自主地后退,脚下绊了一下。
「哎哟,大人请小心一点。现在婚约已经成立,您得为自己多保重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请您多保重的意思啊。」
在火光的照射下,切萨雷无辜的笑脸看起来有如恶魔。
法比欧忽然明白了。
现在婚约已经正式成立,就算切萨雷把他一辈子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或是活活虐死再丢进河里,然后向埃斯特公爵回报说他无故失踪,对婚约的双方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他开始后悔之前不该态度那么差,但是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吗?
心里还在琢磨如何开口,切萨雷已经领着他走进一间房间。
很幸运的,房里没有刑具,只是墙上掛着两件看起来很不妙的东西。
一把餐刀和一柄长剑,上面都沾着黑色的痕跡,连瞎子都知道那是血。
「这就是……您的宝物?」法比欧张口结舌。
「哦,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宝物呢。」
切萨雷热心地为他介绍墙上的凶器。
「这是我用来剖开斯福尔札那畜生的餐刀,而那把剑呢,是杀死阿拉贡的阿方索的武器。虽然动手的人到现在还没抓到,我由衷认为那人真是干得好。糟蹋我妹妹的人,本来就该不得好死。」
法比欧终于明白了,切萨雷这趟是为了给他个下马威。
「如果您认为埃斯特大人跟令妹前两任丈夫一样糟糕的话……」
「当然不是,不然我怎么可能把妹妹嫁给他?埃斯特大人是个值得尊敬的男人,我曾经亲眼看他为自己姐姐的荣誉挺身而出,非常佩服他。问题在于,他会为我妹妹挺身而出吗?」
法比欧深吸一口气。
「大人,埃斯特家族对家人的爱一点也不输给波吉亚家族。露克蕾莎小姐成为埃斯特家人之后,一定会得到她应有的关照。」
切萨雷点头。
「很好。为了阿方索着想,请您随时提醒他您刚才说的话。我实在不希望这面墙再掛上第三把血刀。」
照理法比欧应该开口抗议他的无礼恐吓,但是他之前已经吓到腿软,再看到眼前这张面无表情,雕像般的脸孔,他知道切萨雷是说真的。
「我……知道了。」
切萨雷这才笑了出来。
「这样我就安心了。我们回宴会去吧!」
曲终人散后,切萨雷独自坐在壁炉前沉思,直到母亲出声叫他才回神。
「切萨雷,我也许没资格说话,但这回的嫁妆实在高得太离谱,我们要去哪里弄那么多钱?」
「母亲,您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
「你该不是想从军队的经费里面挪出来吧?不行啊!虽然我很希望露克蕾莎结婚,但是如果军队费用不足,在战场上会出大事的!你总该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切萨雷打断她。
「我的确是在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母亲。」
他微微一笑,说出很久以前就说过的话。
「因为如果露克蕾莎出了什么事,我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