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周旭醒来的时候,许岳彬已经又南下前往新竹z大征战。
餐桌上摆着许岳彬为他做的早餐,简单的瘦肉粥装在保温壶里保温,一旁还有许岳彬醃的酱菜。
周旭吸了吸鼻子,才隔一晚上不见许岳彬,他就有点想他了。
「喂?小旭哥醒来了啊?」周旭打电话给许岳彬,想听听他的声音。「你有看到早餐吗?在保温壶里,自己倒在碗里吃好不好?」
「好。」嘴里说好,实际上周旭仍坐在餐桌旁,一动也不动。「早上你怎么没叫我?」
「你睡得香,我捨不得叫你。」
「那也得叫我。你不让我去,至少要我送送你。」在许岳彬面前,周旭是真的很爱撒娇。这多半是无意的,因为他就想对着他抱怨,可声音往往又软又甜,足以融化许岳彬的心。
许岳彬站在休息室外侧的走廊,用谁听了都会活见鬼的温柔嗓音哄:「球赛看一天就好,看两天就浪费时间了。哥在家等我,等我带回好消息给你。饭要好好吃,碗不想洗也没关係,我回家再洗。」
「我会洗啦,没那么懒……」
在他们家里的客厅,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每日早晨,阳光总能透过落地窗洒入斑驳的温暖。
周旭虽然坐在餐桌旁,脚踝依然被光束照耀。他转过头,仔细观察屋内的装潢和佈置,发现许岳彬住进来后,这里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阿彬,我会在家里等你。」
不止这天,将来的好多好多天,他都会一直等待。
等他心爱的大男孩,凯旋归来。
「周医师,原本预定十一点的病患说路上塞车,赶不来,问能不能延后或更换时间?」週一上午,天树牙医诊所依旧忙得火热朝天。周旭的预约爆满,接连看了好几个患者后,小桃推开治疗室的门,对他说明目前的情况。
「唔,你先帮我看一下十一点半的病患来了吗?如果来了,我先帮他看。然后把十一点的,挪到十一点半看。」
说完,周旭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小桃见状,靠着门揶揄:「周医师昨天干什么去啦?难得看你打瞌睡。」
「没有干什么啦。昨天在知道我弟所在的球队顺利通过预赛后,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兴奋,一直拉着他嘰嘰喳喳,半夜要睡觉的时候,还睡不着……」
「哦哦哦哦,我懂我懂。」周医师所说的「我弟」,指的是那位高大帅的青年。小桃看他一脸春心荡漾的幸福模样,不由得嗑cp嗑得更欢了。
「你懂什么?快去确认十一点半的病患来了没。」
周旭还不太习惯被小桃这样打趣着,只好窘迫地催促小桃去忙,别把注意力投放在他身上。
小桃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姨母笑,「周医师你不用害──」
害羞的羞还没说完,他们两个就听到外侧的候诊大厅传来一阵尖锐的咆哮:「叫温宜洋出来!温宜洋人在哪里?」
温宜洋是周旭前助理洋洋的本名。周旭眨眨眼,略微茫然地问:「这是谁的声音?怎么讲话讲得这么大声。」
「欸……听起来好像是院长夫人的?」小桃好奇地往外看,比周旭还困惑:「真的是院长夫人耶,她那么兇找洋洋干么?」
周旭的心猛然一凛,快步走出诊间朝大厅迈进。
此时温宜洋也已走到莫天树的妻子,这间牙科诊所实质上最最最大赞助商陈珮安面前。陈珮安一看到她,丝毫不客气,在眾目睽睽下,一个巴掌搧下,引起不少喧哗。
「狐狸精!贱女人!我的男人你也敢抢!?」陈珮安像是气疯了,一巴掌还不够,还向前一步揪住温宜洋的头发,把人甩到地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下贱的破麻,我还给你脸了啊?」
莫天树晚了陈珮安几步抵达诊所,一看到这修罗场的情况,吓得脸色苍白,畏畏缩缩地劝:「老、老婆,你消消气,消消气啊,不要气坏了身体。」
陈珮安扭过头,狠狠瞪了莫天树一眼:「如果你在乎我的身体,就不会跟她撕混!你忘了你怎么答应我的吗?你忘了怎么答应我爸的吗?」
「我当然没忘!我怎么敢忘!我只……只是一时间被她迷惑,是她诱惑我的,不是我主动的!」
人大概在危机和痛苦的时刻,只会想接收自己想听的话。陈珮安闻言,对温宜洋的下手更重,高举手上的皮包一下又一下地往温宜洋身上砸。
嘴里骂的都是污秽不堪的话:「贱女人!贱女人!这么贱怎么还不去死!」
周遭的客人们都震惊到退缩到一旁,而牙医诊所的员工们,知道陈珮安的身份,担心自己的饭碗不保,都不敢向前阻挠──唯独周旭。
周旭无法认可温宜洋和莫天树偷情的行为,不代表他能坐视不管。他快步走向前,一手抓住陈珮安的手腕,低声说:「嫂子,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