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孤桐忙将萧清浅扶起,见她无碍方才安心。只见她全身湿透,青丝滴水,脸上还隐隐透着几分委屈。秦孤桐竟忍不住笑出来。
出了这意外,秦孤桐心里自然许多。替萧清浅脱下抹胸亵裤,解开发带。青丝泻下,兰麝散幽。秦孤桐心里暗暗鼓气:瘦骨伶仃的有何好看。再说早就看过,莫慌。
“咳,清浅,我们也算坦陈以待。”秦孤桐将她三千青丝拢在手中。余光一瞥,只觉水下玉润雪腻。眼里心中皆是一烫,连忙扬起下巴,望着天际悠悠白云。
泡过温泉,精气神爽。此刻正好小野人打猎回来,见两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秦孤桐见他笑容灿烂,顿时眉头紧锁,心道:我若久留,只怕日后下不了手,不如现在离开。可若离开,岂等于不是放过他。
她心中挣扎,一时踟蹰。
小野人走近,右手拖着青羊,左手拎着两只鸡,一只是刚打到的红腹锦鸡,还有一只挂在溶洞里储存的风干勺鸡。山魈手里捧着黄姜、灵芝、五叶参、天竺桂…这些天灵地宝来做调料,真是豪奢。
小野人心里十分喜欢秦孤桐,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自他娘亲离世,他第一次这般亲近同类。小野人双手举得高高的,献宝似的将食物递到秦孤桐面前。
秦孤桐见他笑容灿烂,只觉难以直视。她生硬的微微颌首打发走小野人,慌忙求助萧清浅:无心之恶该不该杀?
萧清浅暗暗一叹:善者寡断,恶者无忌。
她指尖拂过秦孤桐掌心的纹理,写下两字:我饿。
秦孤桐一愣不知她何意,怔怔片刻才反应过来,清浅这是偏袒自己。清浅知道,她知道自己下不去手,可念及张舵主又觉得愧对于他。萧清浅见她不动,推推她的手臂,似在催促秦孤桐。秦孤桐却觉鼻尖发酸,抬手捂住眼睛。
平缓心绪,秦孤桐替萧清浅搬了木凳,转身去帮小野人做午饭。小野人拿出一把短匕首,秦孤桐接过一看。是半截残破剑刃,用两块木头夹着,外面缠着细藤绳。她见这短匕首,更加确信原先有位高人隐居此间。
闲居不问世如何,云起山门日已斜,自然是一派逍遥。然而也少不得——松醪腊酝安神酒,布水宵煎觅句茶。山中隐士高人都离不开锅碗瓢盆,何况凡夫俗子。即便饮食随意如秦孤桐,也希望能给萧清浅一顿丰盛的午餐。
小野人捡柴打水,秦孤桐点火洗锅。小野人割喉去血,秦孤桐开水褪毛。两人各自分工,有条不絮。
山魈和萧清浅一坐一躺,晒着太阳。
秦孤桐边剁鸡,边警惕的看着山魈。一见它靠近萧清浅,便立刻呵斥一声。
小野人扛着开膛破肚,已经清理干净的青羊回来。见状哈哈大笑,对着山魈呜呜咽咽几声。山魈咕咕一声,翻身倒在地上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