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心,有力出力,有药出药,将数十名伤员安排妥当。殿中篝火冉冉,烧着热汤,烤着行食。群雄席地而坐,吃饭喝酒,终于回复些生气。
秦孤桐站在墙角,望着并排而放的二十七具尸体。这里面许多人她都不曾说过话,如今他们再也开不了口。他们家中父母还在不在?可曾娶亲嫁人?可有夙愿未了?是不是在这天底下某处,正有人为他们平安归去而祈祷。
想到这些,秦孤桐不由悲从中来。
“不行不行,刚刚就应该痛打落水狗。”
“刚才是刚才,现在就应该直捣黄龙!”
嘈杂声骤起,秦孤桐转身望去,见殿中聚着一群人,似乎意见不一,争得面红耳赤。秦孤桐心中一叹,更加忧心忡忡。
她见萧清浅目光示意,赶紧快步走去。
“行了行了,秦少侠你来的正好,你说说看。”
秦孤桐见君大帅站在一旁肃然不语,便对余人好声好气的劝道:“君大帅将门出生,熟读兵书,可比我这门外汉强上许多。”
“我姐姐再厉害,也救不了一群傻瓜。”君瀚府少帅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模样,只差指着群侠鼻子骂,“我姐明说肯定有埋伏,你们还非往这里跑,现在呢?”
谭家少当家脾气也爆,当即反驳道:“君大帅只说可能有埋伏,我们当时也问了,对方说……”
君少帅嘴一撇:“别人说你就信?我还说我是你爹呢!”
“你!”
秦孤桐看着两个少年就要打起来,连忙上前打圆场:“两位且慢!谭少当家,你先告诉我,当时发生何事?”
谭少当家甩甩袖子,怒气冲冲道:“我们当时到登封,君大帅半夜突然下令我们赶往洛阳。到了洛阳就下起暴雨,大家也没有怨言。一路疾行赶往北邙山,我们看一路上有马匹物件,估计你们先我们一步。
就在路口,有人说是接应,我们也没多疑,跟着过来。当时你知道吗?从外面看火光满天,人影错落,一点瞧不出毛病。大家伙个个落汤鸡一样,就想赶紧避雨烤火。君大帅喊了一声小心,有些人没听见就往里面冲……谁知道里面都是些纸人啊!”
君瀚府少帅哼笑一声,满脸讥讽之色。
秦孤桐听他噼里啪啦一顿,心忧难言:这不死狱实在厉害,行事用计丝毫不差。只怕当时我们选了这边殿宇落脚,他们就要在另一边设伏。也不知贯大侠那边如何,真叫人担心。
萧清浅进殿之时,见满地纸屑狼藉便已生怀疑,此刻闻言了然。她见秦孤桐眉头紧蹙,知她烦忧。纵是心疼不忍,此刻也不便出言安慰,唯有凝眸默默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