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月见他喜欢,也跟着高兴:“郎君你喜欢,阿奴每日都多折些。还有一种花也要开,奴打听了一下,好似叫早春梅。刚有花骨朵,瞧着就知道,开了一定好看。”
景亭失笑道:“你可莫要辣手摧花。这秋菊冬梅风霜不折,如今倒好,皆要毁你手上。”
招月听了也不失落,反倒笑道:“郎君今日心情真好,不会因为那个安公子吧。”
“他不给我添乱已是万幸。”景亭轻扯了菊花瓣,洒入酒具中,“三分为太和城,还有六分,却是庆幸。”
招月不解道:“庆幸什么?”
景亭眉间拢起愁丝:“我今日才知道,君烈的死讯抵达广陵之时,只晚了一步。真是列祖列宗保佑,要是在宴会之上……”
他不敢想象,要是群雄云集之际,君瀚府大帅被刺身亡的消息正好传到。那时,景家将面临什么。
谁,这么恶毒。
迦南?
可迦南需要景家做挡箭牌。岂会在这面旗帜刚刚竖起来的时候,就把它毁掉。那个人并非愚钝之辈,应该知晓如今江湖安定,本就难于行事。再给景家套上枷锁,形同泥泞中起舞。
不是迦南,哪会是谁?
十二城盟,还万亩田?
有这样的能力,但…他们畏惧景家吗?需要如此谨慎小心,防患于未然?
不,两头老虎,怎么会畏惧一只病猫。还为了这只病猫,不惜压上自己的声望。要是如此,他们大可直截了当的对付景家。
强者杀戮,不需理由。
哪到底是谁?难道是与君瀚府有久怨,借机杀人嫁祸给景家。似乎也有些牵强。
景亭忍不住轻咳起来,招月连忙替他顺气,劝道:“郎君,你这是…刚刚还开心欢喜来着,都怪我。”
“咳咳咳…咳咳…没事…咳咳咳咳。”
不知咳了多久,仿佛要将肝胆脏腑都咳出来了一般。景亭轻喘着抬起头,露出那张与年纪不符的少年容颜。
微挑的眼角沁出水迹,脸颊升起薄红,仿佛涂抹了胭脂。他扬起下颚,对着匆匆而来的纪南城城主,露出雍容闲雅的笑意。
似有一种东西在他体内燃烧,透出让人绝望的瑰丽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