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剑眉斜插入鬓,五官棱角分明,谈吐也是豪迈不羁。偏偏笑起来,眉眼之间透出花丛浪子般胭粉风流。
归涯端起酒杯伸到月听筠面前,月听筠一双美目流转,晾了他片刻才捏起酒杯,虚碰一下,放到唇边沾了沾。
归涯不甚在意,仰头一干二净。
青飞疏垂目夹花生,好似从没吃过这般美味。归涯歪头看向他,不解问道:“青飞疏,你活着有什么意思?就没点乐子?”
青飞疏搁下木筷,温言回答:“海清河晏。“
归涯嗤笑一声,捏着空酒杯在手里转:“差不多可以了,敞开天窗说亮话。洛阳城离你们十二城盟十万八千里,你们想插一杠子,手脚也没这么长。”
“归涯堂主这话说得真是轻巧。”月听筠捡了一枚香橙,边剥皮边说,“手短更需多吃,方能快长,过些时日伸到幽州也无不可。”
归涯也不生气,大大咧咧说:“那我更不可能让你得逞。”
青飞疏道:“归涯堂主容我说一句,江湖并非你我两家说了算,何况此番歼灭不死狱,乃是武林同道之功。我们在座四人,唯有迟城主出了大力。”
归涯拿起酒壶:“你们就给我绕吧。不如这样,洛阳城里咱们各凭本事,腊八节前定下来,也好过个安稳年。”
青飞疏笑道:“流春城无意插手,诸位随意。”
他身为十二城盟盟主,一言一行都代表十二城盟。煮熟的鸭子已经到嘴边,他却在这关口撇得一干二净。
归涯心中暗暗纳闷,荆钗门实力不够,自不用提。迟否并无扩张之心,况且建邺城离得远,没有十二城盟协力支援,根本无法与万亩田争锋。
“看来洛阳城这块肉不容易吃。”归涯提酒壶发觉空了,随手一抛扔到旁边案几上,起身去拿新壶。
月听筠破开新橙,拨了一瓣挤汁淋在鱼生上,慢悠悠拿起筷子:“我是有心无力,迟城主是有力无心,建邺城中的烂摊子已经够她头疼。”
归涯背对几人挑酒:“何必呢,我上次不是说过,让太和城办这一届好了,景家想出风头,让他出就是。”
青飞疏三人对视一眼,心道万亩田果然和景家暗中勾连,只不知达成什么协议,这般卖力游说。
归涯见他们不语,又道:“我也不想死乞白赖的说,可老头子和人家说好了,你们也别下我面子。”
他这般坦率,到让青飞疏暗暗警惕,但如此机会不可浪费:“此事不难,也请归涯堂主给青某几分薄面。下届武道大会,由流春城举办。”
归涯咦了一声:“东君这是图什么,这档子费力不讨好的事。你名望不够?还是流春城闲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