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听她声音萧索, 瞥目望去。月听筠斜倚栏杆,托了香腮,容色皆殊, 衣服鲜华,端是不可名状。
杨萝侧倒碗口,盯着鱼群蜂拥聚来, 口中问:“你闷甚么?我当你喜欢东君呢,这会莫不是对景伤情?”
月听筠纤手拨弄花枝, 懒洋洋道:“青飞疏最多给他守寡, 卓寒这样的保不齐能将我剐了。”
杨萝一惊:“我瞧卓寒倒是少有的痴情。”
月听筠笑道:“傻姑娘, 这世间十分痴情有九成不过执念。无法得不到,心里不肯干休,还要百般寻闹,教人不得安宁。”
“门主真是铁石心肠,比冰雪还薄凉。”杨萝道了一句,又问,“当初何必招惹人家。”
月听筠连说冤枉,趴在栏杆上嘟囔:“他跟着我从凌泰城走到广陵,我总要问一句是不是寻仇的。也不知他倒霉,还是我倒霉。不说了,朝天大道那两间铺子已经布置完毕,我明早去舒家。咱们那位炎门主死的真是时候。”
去年舒博出面邀请月听筠,一同去龙舰见了扶槐,约定携手打压炎门,蚕食凌泰城。这一年炎门日子都不太好过,否则一醉居上炎门主也不至于狗急跳墙逼问迟否。
如今他这么一死,真真便宜了舒家和荆钗门,也将两家的盟约提前结束。舒博性子温吞腼腆,舒家其他人未必如此,何况舒家背后的诸宜宫。
名缰利锁,人人难以挣脱。
月听筠着急凌泰城之事,舒家却还不知炎门主已死。舒博听闻族里有人和景家暗中来往,着急火了的去找扶槐。
而扶槐此时,正在建邺城中。
万归涯喝得醉醺醺的,推门猛地见一人坐在屋里,霎时惊得酒醒。
无终城一别,他和扶槐再无联系,此刻见到顿时一惊,连忙进屋掩门。
万归涯上前端详扶槐面色,压低声音问:“你的伤势还没好?”
扶槐听他口气担忧,消了火气:“不碍事。李昭雪的消息你可知道?”
万归涯给自己到了一杯凉茶,咕噜咕噜灌下去:“我娘呢?”
扶槐目光一敛,万归涯连忙摆手:“我不打保证,万金追到万恶林边上,遇到了归忘剑然诺,这老爷子爱管闲事。你媳妇跑了,万金追到悬壶口,只找回一匹黑马。”
扶槐闻言心中了然,起身就走。
归涯连忙挡住:“你知道人在哪里了?”
扶槐道:“我派出去的人,在庐巢城丢了两个。悬壶口顺流而下,到庐巢城也说得通。”
归涯见她不愿多少,又问:“我娘怎么没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她?”
“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