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雪扪心自问,与邵灵并不熟络,与扶槐也不亲昵,张口欲劝都不知该说些甚么才有理有据。她见两人招式越发凌厉,急得气息不稳,落薰香的气味溢透而出。
邵灵乍一落地,蓦觉头顶一阵凉风袭来,眼见上空红影遮天。扶槐长袖轻若云纱,其中力道却足以劈山断石。
邵灵不知她乃大名鼎鼎的诸宜宫宫主,但晓得容她击中自己必死无疑,当下无暇思索,急忙举剑相抵。
李昭雪但见扶槐凌空拍下一掌,“砰”一声结结实实落在长剑之上。邵灵鞋底蹭擦地面,往后急退一丈有余。她未曾料到扶槐内力如此强横,急忙抬起左手抵住划江剑,调动全身内力与之相抗。
院子人来人往,地面结实可比夯土,邵灵此刻双脚却陷入半寸之深。李昭雪见之一惊,才知两人是生死相博,扶槐这厮下了杀手。
“扶槐!”她恐扶槐害了邵灵性命,顾不上许多隐晦,急急劝道,“你快住手。邵姑娘与你有什么仇怨?你、你怎么能随意杀人。”
扶槐心道,我还未杀她,你就这般着急,这小丫头留她不得。
邵灵也不领情,出手有快慢,内力有高下,然后力战搏杀,生死一线,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邵姑娘,你且停手,不必与她……”李昭雪本想说不必与她计较,又恐惹得扶槐不快,只好改口,“邵姑娘,你师傅为剑取名划江,想必是一划为二,江河不犯。这是善兵不战,止戈为武之意。”
李昭雪苦口相劝,两人浑然不睬,剑光红影,倏分倏合,战成一团难解难分。
邵灵一掠而前,挺剑刺向扶槐。扶槐觉察墙头有人,挥袖拍开长剑,退到一侧负手而立。
邵灵手腕一翻,抖了个剑花斜指地面:“家师当年持此剑,于长江边约战君瀚府与天汉寨,连挫八位高手。剑取划江,意为一剑在手,足以擘划天下。”
“邵前辈豪情云天。”秦孤桐坐在墙头,抚掌赞道,“想来也有南郑虽小,依长江而控四海的意思。”
邵灵肃然答道:“正是。”
扶槐冷笑:“夜郎自大。”她说完望向李昭雪,伸手招她过来:“昭雪,东海之大可有尽头?黄河长江你都见过,能不能和沧海相比?”
“沧海无垠,九州虽大也不能比。”秦孤桐从墙头跳下,笑呵呵的打起圆场。
她和萧清浅就住在隔壁,听见打斗出来一看,瞧见邵灵与人交手,对方功夫尤胜一筹,心中免不得一阵嘀咕。
秦孤桐见扶槐气势逼人,想来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一时却也猜不出她身份,拱手道:“在下秦孤桐,斗胆敢问前辈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