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和小望都很担心喔,去了哪儿?朋友家吗?」
少年的灵魂似乎回归了,提起五指,缓慢地抓住前额的头发,咬牙咬出声音:「……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嗯?」南门家大哥一笑,「因为爸爸很担心嘛,他想知道。」
「我会告诉他。」
这小子,根本是踏入反叛期吧?个性变得超惹人讨厌了。
真讨厌。
南门希抱着戏剧文件,说:「行李都放在你房间喔。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快快洗澡再睡吧……啊,差点儿忘记说,小望替你买了几套衫裤,都放在床上。」
南门雅看着南门希背后的沙发,含了几遍嘴唇,似乎有话想说,最后又叹口气,没有拋出口。他别过脸,问:「爸在哪儿?」
「当然在爸爸的房间喔。你想跟他一起睡?」
南门雅当即甩甩手,然后像个迷路的游客似地四处张望,慢步走向房间。
南门希坐回原位,抓起剧本看了两眼,唸道:「老闆啊,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我要怎么做才能讨你欢心?我只想升职啊。」唸着唸着,什么兴致都没了。
他揽住角落软绵绵的坐垫,浮现在脑海的不是剧团里任何一位演员,而是南门雅。
上一次见到南门雅的笑容是什么时候的事?努力从记忆中搜索,竟需要翻到一年之前。在学校的圣诞庆祝日里,穿着一身森绿长裙的南门雅扮演着任性的女配角爱莎,一边笑呵呵地跳舞一边踩男配角的脚。
待到戏剧结束,目光跟大哥交错,他又不再笑了。
南门雅会暂住一个礼拜。
这一个礼拜里,南门雅会不会笑?收到圣诞礼物后会不会笑着说声「多谢」?
无论如何,这段时间绝对不可以沾半滴酒。
不可以再喝醉了。
南门希一直闭眼胡思乱想,直至南门雅从浴室走出,穿着暗灰色的长袖衣物,与一团热气走入房间,无声关门。
两人没有再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