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翰和南门雅在1月1日早上便离开了,一家人聚在车站前道别。南门希笑呵呵地跟两人挥手说再见,看见两人穿越闸门后,南门希更是乐得仰天松了一口大气,有种成功跨过狗粪池的幸运感。
没有病痛,没有强暴,没有囚禁。真是一个安详和乐的圣诞假期。
南门希叉着腰轻快地大踏步回家,刚脱掉皮鞋,后方便轰出爆炸似的关门声。
南门望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手臂:「你、你究竟在做什么……!」他恨恨地咬着牙,粗喘了几口气。
一直以来二弟都被视为家庭里的弱者,患病,少运动,体能差,但南门希觉得被握住的皮肉很紧,好似没有血通过。他像傻瓜般歪头望向弟弟的手,问:「嗯?怎么了?我做了什么啊?」
「这阵子你搞什么阴谋了,为什么不肯跟我们说话?你……你不是最爱东拉西扯找话题吗?你、究竟想怎样!」
南门希轻拍南门望的手背几下,见他仍未松手,不由得叹气:「这样就值得大惊小怪吗?前阵子只能当作预习喔。」
「哈。预习?什么预习了?为什么要这种预习?你……」
南门望的另一隻手瞬间捏成拳头,手臂弯曲,好像随时要打向大哥的脸、大哥的胸膛或大哥的肚子,但那拳头除了孤单地颤抖,什么都没有了。拳头里埋藏着的爆炸情绪,最终还是无处发洩,倒流回胸口。
拳头垂回腰侧了。捉住南门希的那隻手也放开了,两人不再接触,犹如预习。
「什么预习……你……根本乱来……你在乱来……」
南门望低下头,他深深皱着眉头,反覆低喃着「乱来」二字。
这是乱来吗?
其实,在南门希打他一巴掌之后,南门雅对二哥的态度的确不同了:他还是那副对兄长们冷漠不亲近的态度,不爱讲话,但无形间将多一点儿精神放到二哥身上。
大家一同吃早餐时,目光不时瞄向二哥。
在客厅或厨房擦身而过,亦会多留意二哥的手和脚。
既然南门希不再搭理南门望,不再管南门望的伤口,南门雅这个弟弟就必须承担照顾二哥的责任──这是预习,给南门雅的预习,给南门望的预习,给未来生活的一场重要预习。
原本南门希的位置,将会由南门雅继承。
就算明白南门希的用意,南门望亦无力阻止;这是连父亲都默许的预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