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千幸勾人般的眸子,全是疑惑,不安问道:「该不会??我是美神?」
祭司大人轻笑道:「你不是美神。你的灵魂并不纯洁。」肯定的语气,随着平稳声线,透过面具传出。
杜千幸闷声苦笑,道:「也是。」他怎么会不要脸地自以为是呢?
早该明白,纯洁已离他远去,留在体内只有满身污秽,与残破不堪。
祭司大人眨动的眼,彷彿看尽了他的哀怨,手不自主放开。
杜千幸惊觉解脱,随即向后移动脚步,与祭司大人保持起距离。
桌上蜡烛刚烧尽。
暗下的屋内,因月光照入,隐约能瞧见对方身影。
杜千幸还在想,是否该叫人进来点灯,但此刻的气氛,好像不太允许他这么做。
眼前,祭司大人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不语。
杜千幸抿抿嘴,想问对方来意,却深知问不出个所以然。
即然如此。
他径自走到桌旁,选张椅子,坐下时顺口道:「坐吧!」他指了指另张椅子。
祭司大人回过身,转向他,却不再有任何动作。
杜千幸瞧着,猜测着,道:「还是你要走了?」
祭司大人这才来到杜千幸身前,选了张离他最近的椅子坐下;那诡譎的面具,如同鬼魅般缓缓靠向杜千幸;低沉嗓音再次响起,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蛤?」杜千幸愣了片刻。
祭司大人轻抓起杜千幸的下頷,道:「你的血,混了许多的污浊之气,腥的发臭。」
杜千幸闷闷看着祭司大人瞇起的眼。
耳边听见祭司大人再道:「你就像似踩过了千万个尸体而来。」
杜千幸心头重重震了震,“踩过了千万个尸体?”
祭司大人的话与他的梦境一样。
杜千幸不安回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祭司大人声轻了,可话却又重又痛。
杜千幸紧皱的眉头,此刻拧得更深。
一直泛疼的右手,因对方的心情,变得更加疼痛。
寂寞的伤,一点一滴从胸口流出,苦涩地哽咽在喉。
他需要有人安慰他。
这是个多么自私的想法;可是他就是无法控制,不管是心里的哀伤,还是脑里的需求。
杜千幸主动伸出双手,搭在祭司大人的肩上,诱惑的声,从唇里发出,道:「你不是想要抱我吗?」娇媚的笑容在脸上扬起,勾魂双眸下的思绪,莫名停留在“想被这个人安慰。”
彷彿只有这个人,才能真正治癒好他寂寞的伤。
失了理智?
还是出于本能?
杜千幸早断了身为人的矜持。
唇靠向祭司大人的脸,却在面具前停下。
亲不到对方,这下该如何引诱他?
杜千幸尷尬停下动作,思索着,或许还有别的方法。
猛然,祭司大人将他拉起,一个动作,人己背对跨坐到祭司大人的双腿之上。
心惊还未定,祭司大人的手,解了他衣,轻握起那分身抽动。
杜千幸红着脸下的湿润双唇,发出微微呻吟。
没有过多的爱抚,也不需要任何疼怜,只是单纯宣洩。
这样就好—不需要夹杂过多的情感。
他只想要没有负担的安慰。
思绪沉溺在这欢愉之中,没注意到窗外月光渐渐暗下。
一个霸道的物品,狠狠进入他体内。
「啊!」杜千幸疼得哀喊出声。
天空倏然下起滂沱大雨,耳边响起巨大雷声;杜千幸吓得赫然清醒,身子僵得不敢再动,一双恐惧的眼,盯着窗外大雨。
祭司大人一手遮住他双眼,道:「别理祂。」低嗓声调从耳边传入,侵蚀迷惑了心,使他彻底背弃了信仰,再次沉沦进这虚无之中。
身子,不由自主随着情慾摆动。
明知道会掉进深不见底的黑暗里,却甘之如飴享受着,只因心里的寂寞,随着右手上的疼痛一同消失了。
几番欢愉宣洩,杜千幸发软的身子,毫无防备倒进祭司大人怀里。
睁不开的眼,与倦意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清晨。
显得累的眼,盯着床头。
回想起昨夜狂欢,心中有着五味杂陈。
身子不知何时被清洗,连衣裳也换了件新的。
稍稍惊讶着,自己会放心将身子交给另个人,就算是阿萨,也没如此信任过。
明知祭司大人比信皇子更加危险,还是轻易让人住进心里。
是因为他替他止住了所有疼痛吗?
不管是手上的伤,还是心里的寂寞。
又或许,是他等了很久的...。
「醒了吗?」
杜千幸猛然心惊。
祭司大人没有离开。
杜千幸讶异目光,瞧着祭司大人一身华丽黑衣整齐穿着,端坐在昨晚那张椅子上。
要不是自己腰酸得像似癈掉一样,还以为昨夜狂欢只是梦境。
杜千幸用着乾渴的喉,随口道:「你还没走?」
「你希望我走?」
杜千幸愣看着祭司大人。
绝对不会表现出来—他竟心喜,人还在身旁。
震撼着心底变化。
杜千幸缓缓将目光从祭司大人身上移开。
片刻后,才淡然道:「不如来谈谈,昨晚我提的交易。」
祭司大人不语,也没离开。
杜千幸便当对方同意,毫不避嫌道:「我希望泉皇子成为下任圣皇。」
祭司大人冷冷道:「你只要一句话,圣皇会同意。」昨晚大殿之上,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圣皇对杜千幸的保护,远远胜过自己的孩子,是什么原因或是理由?祭司大人一时间猜不中,但绝对与自己有关,因此他才会来找他。
杜千幸缓缓坐起身子,不安回道:「那是昨天以前。」
昨天以前他至少有九成把握,只要他一句话,圣皇会依他的意,立泉皇子为下任圣皇。
可是...。
昨晚大殿上之事,令他惊觉,圣皇其实并不像他所认为那样好操纵。
再仔细思考。
平常他要求的事,圣皇都会很快同意,唯独立皇位之事,总是迟迟不给他个明确答案。
况且,一味依靠圣皇,似乎有些不太保险。
杜千幸挑着若有所思的眉,望向坐在椅上的人。
祭司大人不但可以与圣皇平起平坐,甚至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即然这人都来到眼前,有何不用之道理。
杜千幸露出一抹笑意,道:「我替你查出谁是美神,作为交换...。」
「为什么?」祭司大人沉着气,平稳声线在面具下问起。
杜千幸直视祭司大人的目光,霎时亮起坚定;一声绝不退让的语气道:「我要你保泉皇子登上皇位,护他一生顺遂。」
祭司大人一愣,缓缓道:「你对他...真好。」最后两字说得有些吃味。
杜千幸不理会,道:「我就当你答应了。」
如此蛮横任性的态度,真令人感到心生厌恶,可祭司大人却不以为意,甚至有些怀念。
「还有...。」杜千幸几乎是用命令的口语,道:「不准打千云的主意,离他远一点。」
「我为什么一定要答应你?」
「...。」
杜千幸顿了接下来想说的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来的自信。
疑虑目光痴痴凝视眼前这人。
明明自己无法掌控他,却莫名觉得自己可以随心所欲使唤他。
这种感觉...彷彿很久远以前便存在着。
右手的疤又开始泛疼了。
杜千幸蹙起眉。
手,不自主抬起,朝祭司大人伸出,要求道:「可以再过来抱抱我吗?」
祭司大人迟疑了;映入眼的这张狡滑又俊媚脸庞,泛起些许哀怨。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向这个伤痕累累的人。
来到床边时,杜千幸的手,抓住他的衣角,依靠近他身子里。
静静地,无语,以及莫名的怀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