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过去
宫廷邮务局有数大分部,其中局部底下又有各个处所据点,身为收受讯息的入出口,毕竟有大量书信由此流通内外,邮务整理所就设在距城墙最近的一块偏僻空地。同样因为地处偏僻,在实质意义上等同边疆流放的地带,隔一座厚墙外就是一圈又深又宽的沟渠,平时出入除了通行令牌更需要放下门桥才能通往对外的官道,地理位置虽然方便,可惜人烟罕至对于怀有野心想要向上攀升的人而言,前景十分凄凉。
事隔数月被空置许久的所间才正式有新人驻进,其实工作内容也不繁杂,两人唯一恶劣的处境除了得多花时间重新消化数量吓死人的书件外,又因为前方停滞不前的进度总算引起不少高官贵族的注意。几个月来别说家书往返,就连张舞会的邀请函也不见踪影,身为该处所的主管被叮得满头包,终于晓得大事不妙。
急忙前来把两人咆哮斥责的一阵晕头转向,还跳过正常的步骤递来一张名单,表示那都是最为急迫优先的重要信件,无视周遭一整片堵住通道的白花信海,反正他只需讨好自己效忠的派系,其他人就算被推延而发怒,推责到最后仍是针对失职的两人。
正因为如此强人所难,针对主管突其来的要求就像大海捞针,佔满整个空间、原本该被消化送抵其他分所的职内业务反而被放到最后,贝尔他们得捞出核对每一张信封上的蜡印与属名的收信者,同时还得确认寄信者来自哪个领土大城,耗了整整三个日夜才勉强把那张名单上的人名全部蒐集完成。
现在业务暂且告一段落──他们自认为──也没有烦人的苍蝇再飞来头顶上绕,有了默契凯拉愉快地想要出门散散心,至少该重新认识这十年来王室改变的风景。
就别去记较当他好不容易能自主从床上坐起,听及望氏家僕低声道出歷史真相,当时的脸色肯定异常难看,要不那位僕人怎会抖得一副当场要尿裤子一样呢?
炎武十年,那是什么鬼?
居然过去如此长的时间,亏他还以为顶多几个月罢了,没想到一闭眼再睁开竟就到了十年后,难怪他会活到别人身上,自己的原身要是挖出土来早该成为一具枯骨。
由于手脚无力,凯拉也无心伸手打碎自己贫乏的家具用以发洩,把人吼出屋外,自个儿捂着眼笑出泪来。
什么违逆的挣扎,东山在起之类的野望,通通见鬼去吧。
他什么都没有了,曾经仅有的忠心部属要嘛在末之战役受到剿杀,或者在敌人的法庭上被宣判绞刑上了断头台,过往的权势和地位都成了泡影;毫无资本的自己,甚至不再是自己,只是一抹异魂佔据了他人的躯壳,而且还穷的要命。